又一个三年过去,他的面容多少染了几分沧桑,早在北罗她便听闻过他的一些消息,知道他的毒解了,也知道他重新任回亲卫兵统领一职……甚至知道他多年来仍旧未娶……
洛笑抿紧了唇看着他,良久才道:“非要这么生疏?”
朝阳顿了一瞬,好久才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如今你我身份悬殊,这样无疑是最好的。”
洛笑有片刻的怔忡,细细品着他的这句话,忽然就怅然一笑:“是啊,我们认识居然也有七年了,时间真的好快……”
朝阳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她:“回去吧,夜风凉。”
说完之后,他才抱着香宝一路远去。
香宝趴在他的肩上,眼睛却是看着洛笑的方向的,仿佛有些依依不舍。洛笑赶紧伸出手来朝他挥手再见,直到浓郁的夜色使得她看不清香宝的脸了,只能看着那道背影渐渐远去,在夜风之中同自己越来越远,然后消失不见。
洛笑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风来,脸上一阵凉意,她才回过神来,却惊觉自己居然流了眼泪。
是因为太久没看到儿子太过想念如今初见激动落泪,还是因为那人身影那么孤寂,让人心疼不忍?
是前者吧?因为这三年她分明过得平静如水,对那份感情该是早已遗忘了。如果还有什么让她放不下的,也只有他当初救下香宝后染毒在身险些丧命一事始终让她耿耿于怀吧?
宋英修拿着披风从殿内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远处立在灯笼下的洛笑。因为太远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还是看见了她伸手拭泪的动作。
宋英修动作一顿,在那里站了片刻之后忽然又折身返了回去。
宴席结束的时间特别晚,因为热闹,多数人都喝了不少酒水,醉醺醺的。宋英修身为大司马替自家太子挡了不少酒,因而这会儿也有些头晕目眩。
洛笑扶着他上马车,看他一副不适的模样便坐在他身后,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给他按着头。
宋英修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这样一路到了驿馆,下人搀扶了宋英修入房歇息,洛笑经过一番梳洗之后才回来,而彼时,宋英修似乎已经睡得沉了。
她在床边立了片刻,看他的的确确是熟睡了,这才上了榻,准备去拿被褥。
被褥在床榻的里侧,洛笑去拿必须得越过宋英修的身体。
等她抱了被子推开,正准备下床的时候,手腕上却忽然一重。
她怔了一下,低下头来,竟然发现本该已经熟睡的宋英修竟然睁开了眼睛,只是因为醉酒的原因,神色有几分混沌,但即便如此,他似乎依旧是意识清醒的。
洛笑立刻就放下了被褥,低下头来:“是不是难受?要喝水吗?”
宋英修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的笑脸,停顿了好片刻之后他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来扶上洛笑的腰,轻轻一带,就将她整个身体勾到了身侧,随即他一个翻身竟然压了下来。
洛笑一惊,眼看着他低下头来,僵在那里没有动。
洛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今日的他太过反常,直至他的手指摸到了她的衣带,她惶恐间就按了上去,压在了他动作的手上,连呼吸都变得急迫了。
宋英修停下动作看着她,一双眼睛沉得犹如黑洞,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继续动作,只是看着洛笑。
洛笑看着他的双眼,呼吸就这样一点点变得缓慢了起来。
他们是夫妻,这样是天经地义的!这三年里,他们相敬如宾而他也从不越雷池一步,她知道那是他在等着她的准备,可时间久了,竟然变成了两个人的心照不宣,而他们之间也一直持续着这般状态,洛笑知道这不正常,也尝试过去努力当好人妻的角色,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而他也说过,会给她时间。
可是三年过去了,人生又有多少三年青春可以虚度?他给了她三年,足够了!
这是早就该发生的事情,却推迟到了现在,他的宽容,她应该懂,如今又怎可拒绝?
洛笑压在他手上的手指最终缓缓移开,然后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中的狂风骤雨竟然没有来,洛笑睁开眼睛的一瞬,身上的宋英修忽然起身离开。
她一怔,躺在那里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翻江倒海的歉疚汹涌而来,侵袭全身。
洛笑就那样僵硬的躺了一晚上,而宋英修这一晚都没有回来。
次日用过早膳,便听到下人来报,这才知晓秦朝阳果然信守承诺安排人将香宝送了过来。
洛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本来人也没什么精神,但一看到香宝,整个人的阴郁一扫而空,还安排了人特意找了马车来陪着香宝逛了一天的集市。
京城她也待过一段时间,并不陌生,倒是香宝并不经常出来玩,因而这一天也格外尽心。
等到晚间朝阳的人将香宝接走,洛笑这才觉得浑身酸痛疲惫无比。
夜里,她本来是要等宋英修回来跟他谈谈再睡,却没想到人太累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而第二天一早,看到屏风上挂着他穿过的衣服,洛笑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他昨晚是回来过的。
她急忙起身洗漱,收拾完之后准备出门,刚好就看到宋英修同驿馆的馆长一同进来,身后还跟了随从,分明是送早膳来了。
看见宋英修脸上与平日无异的笑容,洛笑心头却更加不安了几分,直至送走馆长,看着宋英修如往常一般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