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你肯帮忙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他眉开眼笑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被□□得面目全非的试题本,翻到早已准备好的那一页。书里的踢他全都做过了一遍,知道哪些容易哪些简单,他特特地选了道难易适中的,既不会显得他太笨,又不会难住玳珍,可谓是用心良苦。
果然,玳珍接过题本看了看,稍稍一想便道:“这题倒也不难,就是麻烦些,你听我细说……”她低下头,拿过一张纸向他细细讲解。
她心思全都放在题目上,一时忘了掩盖自己的声音,露出本来微微低柔的声线,少女的声音像山涧清澈的山泉,又如春日里拂面而过的微风,温柔而沉醉。徐庚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压根儿就没不知道玳珍到底在说些什么。
玳珍说了半晌,没听到徐庚有什么反应,不由得凝眉问:“懂了吗?”
“啊?”徐庚傻乎乎地抬头看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忙道:“懂……懂了,咳咳,那个……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讲得特别好。”
“是么?”玳珍看看他,“那你做做看。”
徐庚呲着牙笑,“好呀。”幸好自己早就会做,不然今儿一准儿出丑。不过,太子殿下显然高兴得太早了,待他得意洋洋地把解好的题目拿给玳珍,却见玳珍皱起了眉头,他心中隐约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怎么,错了么?”
玳珍看看他,欲言又止。徐庚的心愈发地往下坠,讪讪地笑,“到底怎么了?”
“没错,做得挺对的。”玳珍斜睨了他一眼,“虽然解题思路跟我的不一样,不过你这方法显然还要更简单。”
徐庚顿时噎住。
他脸上红得厉害,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心里头天人交战着是不是索性向玳珍表白算了,可是,万一玳珍不乐意,以后是不是连面都见不上了?要是连玳珍都躲着他,他要怎么办?
反倒是玳珍还镇定些,面色如常地问:“还有别的题吗?”
“没……没有了……”
“那就出去走走吧,屋里怪憋闷的。”玳珍看看窗外,云层不知什么时候压了下来,空气里潮得厉害,愈发地热,不知什么时候要下雨。
“好……好呀。”徐庚红着脸,别别扭扭地道,然后俩人就并排一起走了出来。
黄家二郎躲在房里,伸出手指头把窗户纸戳了个洞悄悄往外看,见他们二人出来,顿时激动得不行,压低了嗓门使劲儿朝金子喊,“快看快看,殿下出来了。”
金子不动,“别看了,仔细殿下回头找你算账。”
“殿下哪儿知道我在偷看啊。”黄家二郎笑,话刚落音,就见徐庚冷厉的目光朝他这屋里扫了过来,黄家二郎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利刃划了一刀,腿一软就倒下了,“真是过河拆桥,看您以后还找谁帮忙!”
这边徐庚和玳珍出了门,沿着抄手游廊慢悠悠地走,徐庚觉得玳珍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想开口问一问,又怕唐突了人,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她说出什么决绝的话,同时又隐隐有些期待,说不定阿珍心里也和他一样呢。
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宁静得可怕,仿佛酝酿着巨大的风暴,徐庚的心也在一点点地酝酿……
“那个………”他鼓了半天的勇气,终于准备开口,走廊那头却走过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排场还不小。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打扰他表白!徐庚不悦地朝那边瞪去,正欲开口呵斥,却一眼瞅见了人群最前头的鸿嘉帝,人都快疯了,老爷子您好好的跑这儿来做什么,这不是故意捣乱吗?
“父……父皇?”徐庚委委屈屈地打了声招呼。
鸿嘉帝也甚是意外,瞅瞅徐庚的臭脸,又看了一眼他身边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心里头顿时明白了大半,哟呵,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