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忙不迭点头,“是。”
曦和一见,哑然失笑,她便有那么可怖,让这小神怕成这幅模样么?
铜镜背面是五色神丝彩绘镶有碧玉宝珠,正面来看就是普通铜镜,并无多大妙处,曦和也没放在心上,把玩两下便要放到青玉案上去。
不妨那铜镜却有了灵性一般,忽然飞离她的掌心,在空中越变越大,不多时变做一面穿衣镜大小的光滑水镜,直直地立在了离她一尺的地方,镜面泛着波纹时,铮铮地还带有清泠的声响。
这镜子颇像父君曾与她提过的观尘镜,不过那镜子不是失落在三十三重天外了么?如何如今又出现在宿官手上,且能被她送到这里来?
她疑思满腹,不由得走近那镜子,想要一探究竟,谁知,待她真实走近,那观尘镜里忽然一阵刺眼银光放出,激得她不自主抬袖遮面。
感觉刺眼银光慢慢暗下来,终至消散了去,曦和才慢慢放下遮眼的衣袖,为防那水镜中出现什么害人的妖魔,手中紧握太阳神锏,警惕地往那边望。
那水镜外的银光虽逝,里面波纹却是越涌越多,喷涌而出的云海一样,随着波纹不断从里头涌出来,水镜里面的涌现的画面却是越来越清晰。
她游戏中攻略过的每一世画面碎片一点一滴的浮现在水镜里头,最后定格在她扮演游戏中人物死时,望舒扮演角色流泪的镜头,每一帧,每一画,都清清楚楚地在那水镜里头显现出来,七个世界,无一遗漏。
今时不同往日,若往常她望见了这样的画面,不过淡淡瞥一眼而后忘却,可在她与望舒一齐在凝月山里头度了七百多年,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一时间望见这般触动人心的画面,免不了心头作梗,抑堵于心。
太阳神锏收了回去,水镜里头画面还在继续,她金色眼眸微动,望着里头人熟悉的面容,不由得伸出手想要触碰上去。
指尖方碰到那水镜边沿,里面的画面断了线一样飞快旋转,最后竟拼接化成了每一世望舒扮演角色穿着大红喜服的场景,曦和愈发惊讶,指尖继续往前时,那水镜里头又发散出一道耀眼红光。
如前次一般,她闭了眼,睁开时,却发觉自己的太阳神殿被那红光一照,满殿金红,省去了她遣人装饰新房的麻烦不说,她的神帝玄服,也变成了成亲时的喜服。
那水镜里头七世里穿着喜服的人,也拼接转化,最后竟合成穿了天界喜服静静站在水镜里头的月神殿下,淡淡微笑着,自那水镜里头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曦和早已看得愣住,见她出来时,才有了些许反应,指着水镜,颇为一本正经地问,“你从那里头出来,且与月神殿下一个模样,你到底是什么妖魔?”
闻言,望舒淡淡一笑,展开自己的喜袍,低头看了眼,回她,“孤以这个方式出来与陛下成亲,可比你正儿八经的派人抬了轿子去天界求亲来得好。”
“殿下平常做事,不是最喜一板一眼,拘泥小节么?”
“所以才不喜欢那样正经啊。”望舒笑,道,“陛下手上的红线三百年前早就与孤的结上了,陛下可知道?”
成亲,凡人也好,神君也罢,一生一次刻骨铭心足够,正因为太稀罕,所以她才想着在这时做些不一样的事,让成亲这一天变得非凡起来。
她性子寡淡,曦和也不像是能主动说出来的人,极平常的一件事,她们兜兜转转,竟费了那般长的时间才到了渡桥终点,想想,也是不易。
若不是宿官告知她,她最后一世情劫,已然化成红线将她与曦和绑在了一处,渡劫其实就是与她在一处,恐怕她们二人,还有极长的路要走。
“既如此……”曦和沉吟笑笑,走近她,双手按在她肩上,“殿下可曾记得,问孤的问题?”
沉浸在感叹中,望舒有些恍神,忽然听她这般问,不由得顺口回道,“什么问题?”
“孤与殿下的肉,哪个更可口的问题。”
话落,她一把抱起她,在她未及反应时,双双摔在她身后的帝床上。
“既然不要正经的成亲礼仪,那咱们就直接最后一步吧。”
听说,月神殿下忽然严肃起来,一手撑着她,一手护住自己衣裳,道,“孤觉得,还是陛下肉味鲜美些。”
知道她的潜台词是何意义,曦和淡笑,“还是殿下的好。”
“……既然都不知道,不如来一决胜负吧!”
难得她兴致这样高,曦和也不忍拂意,笑着应允,“好。”
太阳神殿里,金色光与银色光芒胶着,映着汤谷里头梓树桐青,姹紫嫣红,异常好看,在一棵蓬着蘑菇树冠的梧桐树下,蚩尤摆了酒菜拿着从人界买回来的骰子,兴致勃勃地拉着言官便要竞猜,“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小神,你猜猜看,到底她们哪个在上哪个在下?”
言官被这个问题羞得满面通红,不自主过去找正坐在树下望着缤纷落下梧桐叶,淡然喝酒的宿官评理,“宿官姐姐,你看看战神大人,又来欺负我!”
“嘿,你这个小神,孤好心好意邀你吃酒席,你竟然还来污蔑孤!”
“难道不是啊,战神大人你自己脑子里头都是酒色,还过来荼毒我,我修神才一千多年,还不知人事呢好不好!”
“哼,你这小神满嘴胡说八道什么,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