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了东京、大名这样的大城市,魏郡就是个小门小户,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县城,也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不过城门不高,没有什么羊马墙、瓮城、歇台、藏兵洞之类的物什,只是一个城门楼孤零零的杵在那里b>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山河破碎的档儿秦岳瞅着城门楼也总有风雨飘摇的感觉,就像眼前这个魏郡的城池,因为遭遇过战火不久,城门前的护城河已经被填的乱七八糟了,河水流的到处都是,结成的冰碴子这会儿还没有完全化掉,地上瞅着也是一片片亮晶晶的冰面。
城墙上的垛口多处倒塌,最矮的地方仿佛人蹦个高都能窜上去,样子比起汤阴的城池也是只差不好,城门破破烂烂的只剩下一两个铜钉,吱吱呀呀的晃悠着,远远的瞅着秦岳感觉这个破门板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塌。
城楼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毁于战火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不过骨架还算利索,没能塌下来,城门的位置到处都是瓦砾、碎石,好多地方的尸首大概是因为没有人认领,早就开始发烂了,隐隐有些让人作呕的尸臭味儿。
“继续前行。”打开车帘,秦岳朝猴子说道,清风军这就浩浩荡荡的往城门那里进发,吱吱悠悠的马车声再次响起,人马踏踏的声音再次启动。
城池的吊桥有些破损,马车走在上面很颠簸,最窄的地方一辆马车通过都略显费劲,后勤队的人得死命的抓着马车,生怕一头载进护城河里。
清风军前后有大概两里,千多人马这就浩浩荡荡的往城门里走去,说来也好笑,像清风军这样一支朝廷根本就不承认的私军或者直接说是土匪军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城门去,这一路竟连一点障碍都没有,或许那些当官儿的都死绝了吧。
走近了,秦岳打开马车帘再次观看这魏郡,破败,除了破败还是破败,城破已然也有几个月了,可是城池的修缮以及安抚百姓的工作似乎都没人做,几个月前城破之时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城门楼前的人大多也是神色有些麻木,有点像鲁迅里的那些麻木不仁的中国人,瞅见这样一支队伍大摇大摆的杀过来,只是抬头瞅一下这就又低下了头,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瞅着眼前的清风军,然后抱着脑袋四散逃命……
几乎都要走到城门楼前了,清风军这才给这儿的老百姓制造了点点恐慌,这支军队穿的铁甲和大宋制式的步人甲不同,不光仪容装束不同,连武器也颇有些不同,老百姓认得出这不是官军,这个档儿不是官军那不就是女真了?好家伙,刚刚被女真蹂躏的死去活来的老百姓再次碰见女真人这还了得?
“快跑啊,胡虏又来了!”抱着脑袋的大宋百姓四散逃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朝城门楼里冲过去,金人又来了,赶紧收拾包袱走人吧,这魏郡算是呆不成了,呆不成了,那些女真,杀人不眨眼的!
三五成群的汉人叫喊着这就抱着脑袋乱跑,有的还在小解的汉子这也顾不上了,半耷着裤子这也跟着乱跑,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不堪。
“乱跑什么!大宋还没亡国呢,你们这些娘希匹、直娘贼!”先前守在城门楼的几个大头兵正倚靠着城墙抱着长枪在睡觉,这会儿被一窝蜂的惊醒,头也不抬、眼睛也不睁的骂道。
“跑啊,快跑啊,女真人杀来了!”抱头四散的老百姓这会儿根本没心情理会守城士兵的瞎抱怨,边跑边喊道。
“狗屁,女真人早就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不耐烦的睁开眼睛,使劲揉了揉:“你们这些个刁民,知不知道假传消息可是大罪!?”
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个满脸横肉的士兵似乎感觉到了城前有大拨人马,懒洋洋的把头歪过来瞅瞅:“别挡着,你们这些个刁民!挡着官爷我观察敌情到时候爷把你们都送进牢房吃牢饭去!”
“唉呀妈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迷糊了半天,这个士兵这总算看清楚了,眼前这股士兵竟然身穿的都是正经的北地铠甲!老百姓可能不认得,可他哪能不认得?女真的甲胄披膊、膝裙都长,设计的最是适合在马上作战,如今这些人穿着女真的铠甲,那就是女真无疑了!?
“直娘贼,别挡着官爷了!挡着官爷那可是大罪,小心到时候爷把你们都送进大牢……”满脸横肉的汉子确信眼前的就是女真人无疑后,这也像是丢了魂一样,猛的一个起身这就立起来,根本连保命的长枪都懒得抓了,头发散乱,这就往城里逃命去了。
不管干什么事儿,就怕有领头的,这个满脸横肉的士兵一跑,剩下的三两个士兵这也像是冷不丁的被冷水浇头一样一个机灵弹立了起来,拼了命的这也往城里跑去,女真人那都是北地的猛虎,是天军,大宋何人能敌?
“快跑啊……”先前那个骂骂咧咧的士兵只一个箭步这就跑到了先行逃命的老百姓前面了,脸上的横肉随着剧烈的奔跑一抖一抖的,攻城的时候女真人的生猛他是记忆犹新,简直就是刻骨铭心的痛苦啊,八尺高的汉子脑袋说没就没了,女真人杀起汉人来简直就像是砍瓜切菜,这个档儿女真又来,那还了得?
城门一片混乱,零星的十个八个老百姓,先前守门的三两士兵,这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死命的朝城里狂奔,先前小解的那个老百姓如今裤子已经掉到脚踝了,结结实实的绊的这人一个跟头,连滚带爬的地上滚了好远,门牙都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