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瘸子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有,库房里自然是有黑火药的,宣和三年县城的土兵和弓手过来攻打寨子的时候老当家就教我们用麦秆、秸秆撒上黑火药用被包实点着防御,好家伙,那东西烧在人身上怎么扑都扑不灭,大概就是在我站的这个地方吧,我亲眼看着烧死了两个弓手nbsp;”
“要说咱老当家那可真是武曲星下凡的大人物,有些嘴上毛儿还没长齐的小子妄加议论当真是不知道自己深浅了。”蛮牛越说越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越疼看着秦岳那副文绉绉的样子就越是来气。
秦岳这会儿没理会蛮牛的冷嘲热讽,宣和年间?莫不成是宋徽宗的宣和年间?自己这是身处北宋末年?
看着秦岳陷入沉思的样子众人都以为是大当家认了怂,嗤之以鼻,连刚才貌似恭敬的两个站岗匪子脸色上也有些倨傲了,郝瘸子只得挥挥手:“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还得领着大当家到处看看。”
众人悻悻散去,蛮牛和马夫坐着马车下了山,另两个匪子抱着长枪接着站岗,郝瘸子领着秦岳:“走吧,大当家,本来库房重地老夫也得领你去看看的。”
两人这又兜进山门,踏上山道旁的台阶走到一处约摸有七八间屋子大小的土房面前:“诺,这就是咱清风寨的库房了,存刀剑的库房山门这儿和寨子里都有些,不过存火硝、火药、桐油的就只有这间库房了,山道狭窄,搬运不易,而且这东西危险,所以寨子里一般不往山上搬运。”
郝瘸子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这会儿秦岳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儿,他迫切的想弄清楚当下是何年月,后世的秦岳在中学教授历史,对宋史颇有研究的他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当下年月:“老夫子,上次朝廷攻打清风寨是几年前了?”
“这个,四五年了吧,老了,不中用了,挂在嘴边的事儿就是想不起来,约摸是五年前吧。”郝瘸子拍着脑袋思索道。
“这库房钥匙本来应该交给大当家保管的,还有山寨金库的钥匙按理说也该交给压寨夫人拿着,不过你们两人都还没上山,所以就暂时由老夫保管着,等拜了香堂,正式入了山门,老夫便会将这钥匙交给你二人,这也是大当家当年定下的规矩,忤逆不得……”
打开铜锁,郝瘸子招呼道:“进来吧。”
房门一开秦岳就闻着一股硫磺、火药的刺鼻气味,皱了皱眉头:“怎么我已经是清风寨的大当家了,还不算是上了山?”
“呵呵,咱匪子是天怒人怨的行当,光是大家伙儿同意可不行,得关二爷同意,要是咱祖师爷不同意你上山,哪个山寨敢收你们?所以啊,挑个好日子,大当家和嬛嬛得当着众兄弟拜了香堂才算是真正入伙,虽说是走走过场,可这也是咱山寨的规矩,不能破。好了,别杵在门口了,进来吧。”郝瘸子笑道。
“这些桶里装的是些桐油,大凡寨子里用的物件儿,枪头、刀剑,包括枪杆、狼牙棒的都要时不时的抹上一些,要是锈了就麻烦了。”
……
郝瘸子指着地上摆放的物件一一解释道,清风寨立了这么多年,家当、物件自然是不少,秦岳鸭子听旱雷一样,说着两人走到了几个油纸包裹的木箱面前:“喏,这就是黑火药了。”
“这东西不能见火,不能受潮,金贵的要命,所以平日里都得丢到木箱里用油纸包裹严实,出不得纰漏……”
见了黑火药秦岳根本懒得再听郝瘸子唧唧歪歪,扯开油纸,撬开木箱,仔细查看了一番,哈哈大笑:“怪不得我清风寨的黑火药只能当个助燃剂,原来缘由是在这里!”
郝瘸子大吃一惊:“难道大当家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
……
清风寨的老当家以前带过土兵,当过镖头,所以懂些兵法,孙子兵法上讲大凡安营扎寨,最好是背山靠水,跋山涉水都是极不容易之事,所以他才把自己安身立命的寨子选在这山上,这山头不光山势险要,山下还有一条约摸十数丈宽的大河,约摸几人深浅,水流湍急。
“快放吊桥,你们这些泼皮小厮,远远的看见牛爷我过来就不知道早早放下吊桥?青天白日的,朝廷的那些个破烂货儿还能强攻过来不成?”蛮牛坐在马车上愤愤的骂道。
看守吊桥的两个匪子这会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条傻牛今儿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暴躁?赶紧放下吊桥。
“蛮牛哥,那个大当家太狗眼看人低了,怎么说您也是咱清风寨的老人儿了,为了救老当家还差点搭上命,这小子太过分了,靠着投对了胎就对蛮牛哥这么无理,我看非要整治整治他才好。”马夫恨恨得说道,要说这寨子里他最看好的就是力大无穷的蛮牛了,一双铁锤使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看那大当家身子骨弱的跟面片儿一样,要不是靠着投对了娘胎,这种人估计给蛮牛哥提鞋人都不会要。
“干他娘的,看他那个嚣张样子老子就一肚子火儿,老子本来就不同意这么个书生统领山寨,要不是郝瘸子一直护着他,老子早就一锤砸烂他了,还用得着现在这样子敢怒不敢言?”蛮牛说着狠狠朝马车上砸了一拳。
“蛮牛哥,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兄弟们早就看他来气了,不如?”车夫故意卖关子道。
“你有办法?快说快说。”蛮牛瞪大了那双牛眼看着马车夫。
“嘿嘿,咱清风寨的规矩是拜了香火,大家伙同意才能上山,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