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孩儿最厉害!”边春晗揽着人的肩膀骄傲地说。
边兀抿着嘴,双眼亮闪闪的看着边春晗,“哥哥,等我再看几遍学会了,专带着哥哥跳。”
“到我了,到我了!”边夏实又叫又跳。
边远看曹清宜难得的笑开了,动了动,没去阻止几个小些的。
从边峰往上,大家就是再心痒也只在旁边伸着头看,毕竟年纪大些,知道些道理。
一直到天上又开始飘雪团,大家才在刘芳娥的吆喝下进了屋子。
屋里顿时一阵“哎哟哎哟”的叫唤声。
边博半点儿不害躁的把棉裤带着里头的秋裤拉下来,撅着屁股叫刘芳娥看。
曹清宜侧了侧身子,把视线藏到边远的后头。
“该,自己墩的还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把裤子提起来,看你们嫂子笑话你。”
边博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屁股躲到刘芳娥身后。
边虎对他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惹得边博裤子还半吊着就往那边扑过去。
边春晗看了边博乌青了半边的屁股才想过来,“兀儿,来,哥哥看看你的屁股,墩的重不重?”
边兀连连摇头。
“孩儿老乖,叫哥哥看看……”
一家人在家的日子总是过的格外快,开年后边春晗去学校发现六年级又少了几个学生,现在总共就剩下九个学生。
边俊上学的时候,镇上两所初中还在卢林小学这样山村里的学校一所招一两个学生,到了边明他们,山里学校学生减少,镇上上学的增多,就只一片一片的收几个,好几个小学都可能一个也考不上。
边春晗回家还把自己年纪只剩下个位数的同学当笑话说了。
边远脸上就沉郁下来。
走的学生,其中有两个是卢林村家境好些的人家,又有亲戚在镇上,他们并不是退了学,而是想法子转。边远已经跟边存志商量过这事儿,老六看着就没前头两个哥哥机灵,估计考去镇上初中可能性不大了,要是能是只要考试能及格人初中都要,只、要给边春晗开了这先例,下头除了边兀还有五个怎么弄?
“你好好学你的就是,我跟你们大哥、二哥拼死拼活才能供你们几个,其它就没想头了,你们都的靠自个儿本事往上头考,咱家是不可能有什么歪法子了。”边存志郑重地说。
边春晗有些莫名的应了。
边兀倒是多少捕捉到了些信息:看来是有人动“歪法子”了。
扛包、搬砖、给人抢收……只要是能挣钱的活儿,边存志、边远父子俩都抢着干;二哥边俊这些年都没回家,但凡有一点儿钱都寄了回来;不过三个弟弟生了一场病,老四边虎就退了学,在外头当最廉价的厂里小工,全年无休的做单调的活儿,说是叫只拿一半撑着家里,谁知道他到底留了几个……如此,才将将够养活这一大群读书的弟弟。刘芳娥除了刚生边远、边浩那两年还裁过两身新衣服,都多少年没给自己做一套新衣服了。
看着老实的拿着书就着昏暗的灯光小声念叨起来的边春晗,边兀难受的喉咙直发紧,只恨自己怎么不一天就长大,也能帮哥哥一把。
不管怎样,日子还是往前过。
六月底小学毕业考试前两天,卢林小学校长去镇上开了一次会带来了一个消息:这次毕业考试所有小学都要统一一起考,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都得在中心小学吃午饭,所以要交一项考试费一项午餐费共四块钱。
为了这四块钱,卢林村仅剩的九名学生又有两个收东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