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见状,流云顿时一声怒吼,手中的利剑一个落下,带着强大的剑气猛地劈落在地面上。嘭地一声,数位紫衣女子顿时急急地退开身子。流云顿时冲到严浩的身边,一把将严浩扶了起来,“严浩,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杀出去。”
严浩一个喉间哽咽,鲜血的血丝渗出嘴角。“流……流云,我……来……掩护你,你走。”
最后一个字,他近乎用足了力道。伸出手,他将利剑没入地面,撑着身子站起。只是,身子一个踉跄,他险些又倒了下去。心口上,那一道血口很深,很深,止不住的鲜血一个劲的渗出,胸口前的衣衫一片粘稠,血色染得一片暗红。
流云眼眶里泛着血红,他抿了抿唇,整个怒斥道:“严浩,你这个时候还在逞什么能?我流云什么时候,需要到你严浩牺牲自己来保全我?”
说着,他顿时一把扬起利剑,挡在了严浩的跟前。“你们这些人想要取他的性命,除非踏着我流云的身子过去。”
那些紫衣女子立即上前,将沫儿扶起。沫儿落在严浩的心口上的那一致命一击,用尽了内力。严浩那一剑,力度自然也不轻,所以沫儿的伤也好不到哪儿。
浅儿睨了一眼沫儿,她垂落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忽地,她缓缓地扬起手,那缠绕在手腕上的银丝顿时震了出去。却在甩出半空中的时候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挡了回来。
她微微地连连退开几步,刷地抬眼。
只见,一身紫衣的龙君墨懒懒地依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臂,“浅儿,本殿下不喜欢太过血腥的东西。”
“今天,就到此为止。”
浅儿抿了抿唇,望了一眼沫儿,最后点了点头。她迈开步子,越过众人,朝着前方走了过去。那数十名紫衣女子微微地朝着龙君墨福了福身,神情恭敬。
龙君墨站起身,抬头,视线迎上了流云那一道怒恨的眸光,那眼眶里,布满了嗜血的杀气,恨不得冲上前杀了他龙君墨。“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告诉北冥爵,上次西陵国的事情,本殿下会一点一滴的拿回来。”
“到时候,整个血煞门以及尊皇王府,都要消失。”
话音落,他转过身,迈开步子,朝着那一辆华盖的轿子走了过去。帘子垂下,他整个人靠在了软榻上,手撑着下巴,那细长的丹凤眼轻阖,掩住了眼底里那一抹戾气。
流云紧咬着牙,那力度,近乎可以听到齿间细微的碰撞声。他脸色一片阴霾,看着龙君墨消失的方向,那紧绷的下颚,显示出难以克制住的怒意。
他伸出手,将严浩的手落在肩上,近乎将严浩的全部的重量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你一定要撑住,没有我流云的允许,你严浩还不能死,一定要撑住……”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没有给严浩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
严浩喘了喘息,气息愈发的弱了下去,“流云……好好……地保护好王。”
“混账,你说什么。”流云一声怒吼,眼眶里泛着泪花,一片血红。“你若是想要说什么交代遗憾的话,最好给我流云憋回去。”
此时,天际上开始渐渐凝聚着一层层浓郁的乌云。渐渐地,那一片乌云,愈发的凝聚,宛如压得极低,随时都可能倾泻而出的浓墨。啪地一声,闪电狠狠地劈落在地面上,硕大的雨珠毫不预兆地猛地砸落。
倾盆大雨砸落在地面上,瞬息之间便将地面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流云和严浩两人被雨水打湿,雨势大得近乎使得他们睁不开眼。
严浩胸口的血口被雨水打湿,鲜血顺着衣衫,混合着雨水,落在了地面上,不出片刻却又被雨水冲刷干净。他艰难地开口,每一次的开口,伤口的疼,近乎蚀骨。“对不起……对不起……兄弟,告诉……王,严浩没能完成……使命,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整个人两眼一闭,近乎瘫软,从流云的身子上滑落,顿时倒落在雨水之中。
流云猛地跪下,手中的利剑猛地没入地面之中。“严浩!严浩!严浩!”
“啊!”
他猛地一声怒吼,整个上下强烈起伏的胸腔,难以抑制的怒意和悲痛。嘭地一声,他手紧握成拳,猛地砸落地面上,雨水混合着泥土,顿时猛地溅起。他的发丝粘湿,被泥水溅到了一片,狼狈不堪。
雨,越下越大。
流云整个人跪在地面上,仰天长吼,那眼眶里,死死地睁着,任凭雨水冲刷,却怎么也冲刷不掉那满眼的悲痛和愤恨。
此时,整个林子里扬起了一阵阵马蹄声。渐行渐近,直到近乎上前名铁骑兵猛地拽紧了马绳,猛地停下,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场景震得说不出话,眸子里,那满溢而出的是浓烈的悲痛和难过。
严浩身为他们的护卫统领,跟他们这些人一起出生入死,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统领,更像是兄弟,令人敬佩的兄弟。
为首,北冥爵抬眼,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微微眯起,渐渐地泛起了一丝暗红。整个气息,阴冷得骇人。身下,血狮整个一声怒吼,吼声里满是难以接受的痛楚。
北冥爵抬手,他握着利刃,尖锐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划过了掌心。鲜血,缓缓地深处,透过指缝,被雨水冲刷,滴落在地面上。
他伸出手,任凭雨水打落在他那一身大红色的喜袍上。
见状,所有人顿时跃下马背,垂首,他们扬起手,掌心中狠狠地划下了一道血口,鲜血顿时滴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