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只是在下不希望莫姑娘等久
莫修染抬眼,却看到了她身后牵着一匹黑色的马儿。即使历经沙场,见过无数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战马,却也不由得被眼前的这一匹白马所吸引。
眼前的马儿通体的黑,如黑段子般,油光放亮。唯有那马蹄部分白的如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一眼望去便知是受了专业的训练,是难得一见的战马。能拥有这样的马,在风祁皇朝,除了皇室,怕是别无他人。
这样想着,他不禁收回眸光,将视线落在了风离殇的身上。他皱眉,眸光里透着几分沉思。
常年驻守边境,皇城里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眼前的女子,骨子里淡然,眉宇之间,尽显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睿智和冷静。这样的女子,入了皇宫,受的恩宠,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之所以,意料之外,他只是觉得,宫里的生活,不适合她。
风离殇顺着莫修染的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的马匹上,她知道雪雁的出现,定然会引起莫修染对她身份的怀疑。雪雁这样优良的战马,自然不会出现在寻常百姓之中。
以莫修染的脑子,还不至于察觉不出她的身份,或许会和皇室的人有牵连。
起疑是最好,这样她交流起来,起码用不着很费劲。她本就不打算隐瞒,只是,在没有知道莫修染的立场时,她不会坦白。
她收紧马绳,上前,侧首,轻抚着雪雁上的毛发,开口道:“将军可喜欢这一匹马儿?”
北冥爵马厮里的名贵战马数不胜数,在她看来,雪雁不过只是马厮里较为普通的一匹。少一匹,对北冥爵来说,并不算得上什么,自然也不会轻易察觉。只是,风离殇并不知道的是,倒霉也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运气。
恰巧,雪雁是北冥爵所有战马里最为偏爱的一匹。北冥爵在沙场上,最常用的是一身雪色的赤兔马,落雪。在沙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此,落雪更多的是被大家所熟知。而在私下,北冥爵更喜偏爱雪雁,只是,除了严浩和流云,没有人知道雪雁的存在。
“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莫修染不可置否地开口道,他沉了沉声,道:“只是,这一匹马在下不能收。”
她若是出自于皇宫,必然是身份特殊。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匹战马,他是不能收。
风离殇眸光在莫修染的身上流转,眼底里染过了一丝的了然。她莞尔一笑,开口道:“将军似乎是有所误会。这里似乎说话不便,不知道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好。”
客栈,风离殇和莫修染来到了一间包房,她伸出手,将桌面上的茶递给了莫修染,开口,眉眼之中,透着一丝的锐色,道:“将军自然是好眼力,看得出那一匹马定然不会出自寻常百姓家中。”
“不瞒将军,莫璃是尊皇府里的一名侍女,主要负责照顾王府里的马厮,那一匹马,是尊皇王殿下看在莫璃照顾马厮得不错的份上,赠与莫璃。”
哎……
坑爹。
上天可鉴,她说着话,完全是应景,与事实无关。
想到这,她不禁拿起手中的茶,凑到嘴角,抿了抿。有时候,昧着良心说话,也是受惊吓的。喝口茶,权当压压惊。
她扶额,头却隐隐作疼,昏沉沉,似乎连说话,都透着几分吃力。
闻言,莫修染心头不知为何,猛地一松。似乎,这样的身份更适合她,她这样淡然的女子,确实不适合生活在那水深火热的深宫之中。他看着她,那白皙的肌肤,仿佛透着光,令人移不开眼。
只是,以他对北冥爵的了解,他断然是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如此对待一个小小侍女。
“其实,莫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如风的死,与你无关,你不必因此愧疚而要将一匹战马赠与给在下。更何况,在下难过如风的牺牲,并不是代表着,其他的马儿就能代替如风的存在。”
他顿了顿,眸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却在看到风离殇下颚出那一抹隐约可见的印痕时,不禁皱眉。他开口,道:“尊皇府向来戒备森严,更是严谨苛刻,你一个姑娘家,定然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若是让尊皇王殿下知道,你私下将马儿赠与他人,定然会怪罪于你。莫姑娘,还是将马儿带回去,你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将军可是惧怕尊皇王殿下?”风离殇看着莫修染,眼底里染过了一抹意味深长,却稍纵即逝,令人难以捕抓,“听将军的口气,似乎尊皇王是很可怕的样子。莫璃身为一名侍女,平日里见到殿下的机会不多,所以并不是很清楚,殿下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只是,似乎外界对尊皇王殿下的评论并不是很好,甚至听说,连皇上和尊皇王殿下的关系也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的和睦。”
闻言,莫修染眸光不禁透着几分锐色,看着风离殇,也多了几分审视。他并未回应她的话,而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风离殇,缓缓地说道:“你出来的时间太长,似乎并不太好。那一匹马,在下不能收。至于其他的,莫姑娘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将军府找在下。”
“好。”风离殇点了点头,她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迟早,会将莫修染拉到她的战营。
她缓缓地站起身,却在此时,眼睛一黑,整个一阵踉跄,险些晕倒。她猛地伸出手,手撑住了桌面,才得以稳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