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不敢应答,只督促开船快些,这个小魔头难道会撒豆成兵不成,救兵接二连三而来,看他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样子好生可怕。幸亏被自己抓住,如若逃脱,长大成人之后实为江东之祸。
正在周善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赵云一声断喝:“任夫人回去,但教小主公留下。如若不然,休怪我无情。”杀声震天,吓得周善脸色铁青,嘴唇发黑,赶紧叫人放箭。
百箭齐至,赵云使出暴雨梨花枪法,瞬间把箭统统拨落在地。他大怒之下,舌啶春雷,大喝一声,天崩地裂,借力奔马,飞身上船。左手执龙胆枪,右手握青虹剑,杀气袭人,双目如电,直剜人心,尤如天神下凡。吓得周善与吴兵肝胆俱裂,尽皆惊倒,面无人色,不敢动弹。
向宠、傅彤、宗预、高翔、张南、冯习见状,跟着赵云,纷纷从急驰的战马纵身上船,手握刀剑,怒视吴兵。双方对峙之际,浆橹击水之间,船已急启顺江漂流。
船舱里的阿斗见赵云神兵天降,喜不自胜拉着孙尚香道:“娘,您真的要离开斗儿吗?四叔来了,跟我回去吧。”
孙尚香两眼含泪:“斗儿,母亲怎么舍得离开你呢?但是你外婆病危,娘不得不回。”
“娘,碧眼舅舅和周善用计骗你的,赚我们回去只是为了换取荆州而已。难道您不了解舅舅的为人么?”阿斗使劲摇晃着母亲的手。
孙尚香怔了一下,拭去眼泪无奈道:“就是骗也必须回去,万一真的是外婆病危,我见不到她老人家最后一面,就遗憾终生了。”其实她何尝不知哥哥的心思,但是她却不敢冒这个险。
阿斗闻言彻底绝望了,大声哭道:“娘,舅舅深知娘孝顺外婆,才编出如此高明的奸计,让娘明知是计也不得不上当。好阴恨的碧眼贼!”心疼之极的阿斗不由大骂孙权。
“娘也没有办法,我以后会回来的。”母子俩抱头痛哭。
“斗儿斗儿,你在哪?”船舱外传来赵云急切的呼唤声。
阿斗知道事已至此不可挽回,只好轻轻的帮孙尚香擦去眼泪,安慰道:“娘,我知道您决定的事,谁也挡不了,您就去看外婆吧。但如果舅舅阻拦,以后我和父亲会亲自迎接您的。斗儿就不跟您去江东了。”
“儿子放心吧,在江东谁也不敢伤害你,哥哥也不行。娘会用性命去保护你的。”孙尚香道。
“没用的,舅舅这等英雄装的是天下,已容不下亲情。我跟四叔回去,您一定要保重,等斗儿。”阿斗坚定地说。
阿斗说完便转身走出船舱,“斗儿不要。”孙尚香意识到可能自此就要家破人散了,赶紧跟了出去。
赵云见是阿斗又惊又喜,眼里满是关切,赶紧抱住查看是否受伤,他们的情分早如同父子。
周善见状连死的心都有,宝贝瞬间丢失,反正横竖一死,自持兵多加上有些勇力,壮胆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抢主母之子?纳命来。”挺矛猛扑,分心就刺。
赵云冷冷一笑,把阿斗放在身后,一侧身形让过周善,左手枪往他后背一压,紧接着来了个扫堂腿,周善顿时摔了个狗啃屎,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赵云得势不饶人,一脚踩住周善大叱:“就凭汝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叫阵,赶紧叫你手下停船靠岸,否则丢你下江喂鱼。”
“子龙休得无礼,他也是奉命行事,你且饶他性命。”孙尚香急忙出声制止。
赵云把目光投向阿斗,阿斗笑道:“四叔,我娘言之有理,你就放过他吧。”
赵云插好枪剑,拱手施礼道:“夫人意欲何往?为何不知会军师?”
“家母病危,欲去探望。事情紧急,无暇通报。”孙尚香急道。
“主公一生就得这一点骨肉,夫人为何就这般带走?”赵云沉声道。
“阿斗是我儿子,留在荆州无人照看,汝乃夫君帐下一武夫,也敢管我家事。快把阿斗还我,我看谁敢动。”孙尚香大怒,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郡主哪受过这种气。
周善见郡主发怒,顿时有了底气,赶紧爬起来,叱令赶快划船。
“娘,您别生气,我是四叔在长坂坡百万军中拼命救出的,怎舍得放我去龙潭虎穴?四叔,我娘性情刚烈,如她有个好歹,岂不是陷我这个儿子于不义。我跟你回荆州便是。"见母亲去意已决,阿斗又气又急大声喊道,两眼婆娑,头脑一片空白。
风顺水急,眼看船离荆州越来越远,赵云等人十分着急,却束手无策,又不敢相逼。进退两难之际,突然发现下游,有一溜十几只船一字锁住大江,一员大将,手执长矛,白脸黑甲,高大威猛,哇哇大叫“嫂嫂留下我侄儿。”
赵云大喜:“翼德助我!”
“好啊,张将军快来救我等。”向宠他们大喊。
正是三叔张飞,他一声大喝:“燕人张翼德来也。”声若巨雷,跳上船来,直奔周善,吓得满船吴兵满船逃命,眼看人头就要落地。
阿斗神情恍惚之间急道:“三叔且住,杀了周善,我娘到了江东不好交待。周善,我两番救你的性命,你可要记住告诉孙权,让他还生保护好我娘。假以时日,我定让他送我娘回来。有我娘在,你不会死,她有办法的。”他招手叫来了孙尚香的丫环孙莲,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
阿斗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哭道:“娘,您一定要保重,我一定接您回家。斗儿在此谢过母亲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斗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