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义薄惊骇地看着他,着实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
“小寻,你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心思。”他的声线又沉又冷。
东野寻揉了揉头发,冷嘲:“你不是知道的么?”
是谁,让一颗本该质朴的赤心,变成了一颗阴恶的老心。
“你最好别乱来,不要自毁前程。”欧阳义薄怒目而视,他已经失去了好言相劝的耐心。
“哈?”东野寻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耸耸肩:“睡个女人就自毁前程?你糟蹋过多少女人,不照样没遭雷劈。”
“你这个孽子!”欧阳义薄指着他怒骂,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东野寻满不在乎,慢悠悠地说:“女人不就是用来上的,反正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无往而不利。”
欧阳义薄已经气得讲不出话来。
“别忘了,这都是你教给我的。”东野寻无所畏惧地笑着。
欧阳义薄摔门离去。
东野寻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坐了许久、许久……
他很想大声质问一番:我他妈不是你的儿子吗?!
终究克制住没问出来。只因为心底无比清楚,问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在那个男人的眼中,的确没有他这个儿子。
房间里不知何时进来一只飞蛾,被灯光吸引,不停地往吸顶灯上碰撞。
为什么飞蛾非要追逐光源?
为何不懂回头是岸?
心有执念,不甘心吧。
他替母亲委屈,为母亲感到不值。更为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待遇产生了怨恨。
东野寻的目光落在大理石茶台的玻璃罐上,他拿在手中晃了晃,满满当当一罐自行车气门芯。
片刻后,悲凉地扯了扯唇角:云珠,你别怪我。我一定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
翌日,五点半。
谷小满一如往常地探出窗外,冲着对面喊:
“欧阳瑾!起——床——啦!”
她的头昏昏沉沉,鼻音很重,竟然感冒了。
接连喊了两遍,没等对面的人有所回应。
左侧下方的楼层传来一声:“爱妃,你又调皮了!”
是东野寻的声音。
谷小满:“……”
欧阳瑾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小生,收到。”咽了回去。
“知道了。”他喜怒不明地回应。
谷小满浑身乏力,根本无暇多想。
她返回房间,翻了几个柜子,没找到感冒药。
酷爱麻将的母亲又是彻夜未归,父亲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谷小满叹了口气,照常洗漱,热牛奶。
出门前又碰到谷立夏。
“云珠,”他一边打着哈欠抻懒腰,手臂上抬时,露出精窄的腰线。
谷小满站住不动,等着他把话讲完。
“欧阳寻回来了,是么?”他问完,发现女孩脸色奇差,“你生病了?”
谷小满有气无力道:“他现在叫东野寻,跟着文清阿姨姓。”
谷立夏皱眉:“行不行啊你?”
谷小满耷拉着眼皮摇头:“我没事。”
谷立夏拽住她,嘲讽:“你这种去学校混日子的学渣,没必要生病了还死扛吧?”
“……”谷小满无力挣扎,冷冷地望着他:“哥哥,你是学霸又怎样?次次考第一又怎样?还不是被这个家绑得死死的,到头来一样沦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