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轻轻地说:“恨,也分哪种恨法。人性本就自私,何况生死面前。东野寻就是个傻子,他的世界里,永远先考虑的是别人。我恨其不争,恨人性的自私。可我不恨你的人。”
解雪源听得心口难受,抓肝挠心的难受。
所谓自私,不过是缺肝少肺没良心。
他顺了顺堵着的胸口,望着她说:“小满,只想跟你说一句,很高兴认识你。”
谷小满轻轻一笑,不置一词。
解雪源离开后,她盛了碗汤,喊东野寻出来喝。
“寻哥哥,还疼吗?”她万分心疼。
东野寻摇摇头:“不疼了。”
过了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说:“云珠,有时间去看看沈时吧。”
话说完,不由拧起眉,哪还有时间。
于是改了口:“抽时间去看看沈时吧。”
谷小满惊诧地问:“怎么了?”
她不由想起沈时反常的样子。
东野寻叹声道:“他面临高考,压力挺大的。那天睡在这里,我发现他睡眠不好,几乎一夜没睡。”
其实他是猜的,沈时表面看起来没谷立夏那么拼,不过是性格使然不显于形,把所有事情都压在了心里。
他所承受的压力,并不比谷立夏和他们任何一个少,又是个不擅长倾诉的,难免会有精神崩溃的时候。
那一晚沈时虽然尽量不出声,翻身的动作也很轻,他还是感知到了。
一个人心里藏着事,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他来的时候,我也看出来了,当时以为是家里的事情,没往考试上面想。”谷小满的心口跟着揪紧。
她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如果不是面临中考,她会毫不犹豫的旷几天课去照顾他。
中考在即,恰巧赶在一起了。
好在他们的考试在前面,沈时考试还晚一些。
这样沈时高考那几天,她可以贴身照顾。
东野寻拧紧眉,问:“他和你舅妈的关系不好吗?”语气一顿,又补充了句:“我是说小时候。”
谷小满紧绷着神情,回他:“之前很好啊。舅妈在家相夫教子,后来舅舅出轨,舅妈终日酗酒,出入夜店。他们天天吵架,离婚官司打了几年,时哥哥到底承受了多少,也无从得知。你应该深有体会。”
想起这些,她不禁可耻的感到庆幸,自己的父母还算理智,至少没有针锋相对,像个仇人一样打离婚官司。
东野寻抬眼看她,无力又疲惫。
晚上,正吃着饭,谷小满电话响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谷沧海。
“爸爸?”她接通。
“云珠,阿时和你在一起吗?”谷沧海言语焦急。
“没啊,怎么了?”谷小满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
谷沧海:“你舅妈打他电话没人接,她有些着急。阿时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啊,那我着,也顾不上吃饭了。
谷沧海紧接着说:“我让吴伯去了,你也过去看看吧。”
“谷小满顾不上多说什么,快速往门口走。
“云珠,怎么了?”东野寻也起身跟过来。
“时哥哥可能出事了。”谷小满嗓音打颤,染上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