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女人,我在最美好的年纪里心甘情愿的给你生下了儿子,而你都做了什么?既然连婚姻都不能给我最起码得安全感,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面对沈曼君的破罐子破摔,谷沧海愤怒了:“沈曼君,你是不想好好过了么。那就趁早滚蛋啊,真觉得我非你不可了嘛。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连一秒都不想再忍你!”
虽然是气话,可夫妻之间这种话不仅伤人心,还伤感情。
那天,谷沧海说完这番话之后,大手一挥,餐具碎了一地。
谷立夏愤怒而起,掀翻了桌子。
彼时,他已经是那个性格阴郁,近乎自闭的孩子。
“混账东西!”谷沧海自然是一巴掌挥过去,谷立夏白皙的脸上挂着鲜明的红指印,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愤怒地瞪着谷沧海,小小年纪眼中全是冰冷的讥嘲。
僵持许久,谷立夏突然暴怒地嘶吼:“你们都给我滚!滚——!!!”
他吼完,还狠狠地踹了几脚地上的狼藉。
锋利的骨瓷碎片,刺破了他穿着拖鞋的脚,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年幼的谷小满吓得瑟瑟发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当晚沈曼君离家,谷老夫人靠着窗边,目送儿媳妇的背影慢慢走远。
老夫人将谷小满搂进怀里,叹息道:“人呐,年轻时总爱争强好胜,谁也不愿服输,谁也不肯低头,老了又回过头忏悔。小雨滴,你要记住了。人呐,应该学会知足。对待自己在乎的人,首先要学会包容。”
谷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只小手抱着奶奶的脖子,静静地伏在她的肩上,无悲无喜,只低低地说了句:“奶奶,我爱你。”
童音稚嫩,感情真切。
“小雨滴乖,奶奶,也爱小雨滴。”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偷偷抹去了眼泪。
……
谷小满静静地倚在冰冷的玻璃上,不言不语。
她浑身冰凉,在无意识地抖动了几下腿过后,东野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士羊毛开衫披在了她身上。
“嗯?”她终于回过神来,转头惊讶地瞅着面前的人。
如梦初醒一般。
东野寻看着她不语。
谷小满动了动嘴唇说:“谢谢。”这个词放在他们之间太过矫情,令气氛尴尬起来。
果然,东野寻蹙紧了眉结:“云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的心蓦地一紧。
其实他的话暗含着警告,没说出来的另一层意思: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不用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要给我适可而止。
然而,她还是问出来,“我在想什么?”
这近乎挑衅的话语,并没有惹恼东野寻。
东野寻平静地望着她,“你总觉得一切是你的错,说你带着原罪,或许,你说得对。这世上没有绝对无辜的人。但你在我这里,有天大的罪都可以赦免。”
谷小满努了努嘴,道:“嘴上说的大度,心却比针眼还小。”
信你,才是中了邪。
东野寻否认:“哪里小?”
谷小满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刚谁冲我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