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需要谨慎,继续高抛低吸,控仓避险为主。总的来看,目前行情就此结束的概率极低,现在的跌都可以看成洗盘。”车内没有开灯,路灯的光照透过车窗,明明灭灭。
谷小满侧头看了一眼,东野寻整个人隐身在朦胧的光影里,他就像暗夜里夺人心魄的妖。
车内安静了片刻,解东洋看着后视镜,又问:“沈氏节后行情,大盘冲高回落,从高点到收盘,回落点较多,你怎么看?”
东野寻:“典型诱多回落,走势有越走越强的感觉,涨势已今非昔比。上涨猛烈,下跌凶悍,洗盘手法凶狠。”
解东洋望了眼后视镜道:“杀伤力大才能振荡出多余的浮动筹码,沈氏这次洗盘手法的确太凶狠,主力已经浮出水面,大盘短线一口气突破多条均线,出现一次大力度洗盘是必然。”
东野寻嗓音低下来:“大盘短线破位还会诱空洗盘,下周走势,最好根据每日收盘做出应对。”
解东洋沉默良久,突然提起故人,“欧阳总生前是一个操盘高手,在商界这池浑水游走多年,有着独到的经营理念,欧阳集团在他铁血手腕的管理下,才能支撑这么多年。”
他顿了顿说:“小寻,你心里很清楚,他根本放不下。沈氏换了新的掌舵人,才刚上位就已经锋芒毕露,不惜一切代价打击程氏,想必有他的原因。但是,你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东野寻把脸朝向车窗外,解东洋在拐着弯劝他,他自然听得出来。
车窗外的霓虹灯打在东野寻冷峻的脸庞上,蓝色的灯光,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阴郁。
良久,他开了口:“在我五岁之前,他极少回家,经常世界各地飞。我给他打电话,不是在机场,就是在去机场的路上。五岁以后,他和妈妈的关系突然势同水火,而我夹在中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每天最害怕听到他们吵架,晚上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再后来您都知道……”
车厢内很静。
解东洋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东野寻清楚,肯定是东野文清让他来劝自己的,继父难做。
他应该也挺为难的。
可东野寻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一别多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宠着别人的儿子。但我也知道,很多地方,我确实不如欧阳瑾会讨父亲欢心。他对欧阳瑾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即使知道了他的身份,在离开前依旧以父亲的身份为他铺好了未来的路。”
解东洋握着方向盘,缄默不言,手指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可能我们父子性格太像,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认输,不想却生生错过了温柔相待的机会,这一切都是谁的错?他的错?我的错?我想我们都有错。”
东野寻的嗓音低低沉沉,不含任何情绪,但出口的话语却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爸爸,您应该听过一句话吧,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互相伤害。”他近乎自嘲地说。
解东洋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东野文清每次都会败在儿子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