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
应谷立夏要求,楚文昊亲自接他出了院。
因为还发着高烧,医生再三嘱咐,一旦发烧就必须想办法退烧,长时间发烧对身体伤害很大,严重了还有可能引起一些并发症,包括器官衰竭。
所以,出院时,又开了一堆退烧药。
当天晚上,谷立夏意识难得清明片刻,趁着谷小满不在的时候,偷偷拿了手机,给沈时发了一条信息:派人来接我,古镇茶楼。
他发完后,晃了晃神,又给东野寻发了条信息:来接她回去,古镇茶楼。
点击发送。
一秒后,又补发了一条:
我把她交给你了。
他按下发送那刻,指尖都抖了起来。
这一刻,仿佛亲手把心掏空了。
这场病来的莫名,却也不是没有缘由。
他心知,心病,药石无医。
多年来,支撑他活下去的支柱,被他亲手推倒了,他的精神世界坍塌成一片废墟。
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能力重建一个世界。
——
古城,义薄云天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的名字是东野寻敲定的,用了父亲的名讳。
寓意:为正义而战。
事务所的前期工作,基本是付苏一手包办的,公证,包括招兵买马。
办公室里,东野寻还在奋笔疾书,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应声而开,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易啸风走了进来。
他是付苏请来的一员大将,法律界名人。著名刑辩律师,法学博士。
曾经成功地承办了四十余起具有巨大影响的重大疑难刑事案件的辩护,获得了司法界、律师界,包括当事人及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同。
其中,多起重大经济犯罪案件,都成功地为被告人进行了无罪辩护。
据说,付苏和他是一所学校毕业的同级校友,在那所种族混杂的大学里,他们两个东方人恰好住一个寝室。
毕业后,付苏把著名导师给的那封分量极重的介绍信压在了箱底,两袖清风,进了欧阳集团踏踏实实从一个小职员做起。
而易啸风是个野心与能力兼具的人,回国就和别人办了一家事物所。
这次,他合同恰好到了期限,答应了付苏的请求,算是帮老同学一个忙,为期三年。
见他进来,东野寻停了手中的笔,望着他问:“易大状,什么事?”
易大状还是随着付苏叫开的。
初识,东野寻觉得太随意有些不尊重前辈。
但付苏却说,尊重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过于拘礼,有时候就见外了。
如此,他便从善如流的跟随付苏一同称呼他“易大状”了。
易啸风把手里的文件夹随手扔到了他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翘着脚隔在办公桌的一角:“你想要的东西,自己看吧。”
东野寻对他的坐姿,已经见怪不怪,相处的越久,也就越明白,付苏嘴中的“拘礼”和“见外”,原来意义深远。
他探手去拿,翻了几页,眉头一点点蹙紧:“什么情况?”
易啸风慵懒地睨着他:“很难办,难如登天。看不懂可以问我。”
东野寻头也没抬的嗯了声,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资料。随着纸张一页页飞快掀过去,他面容也随之越来越沉,直至降至冰点。
没看完,“啪”的一声猛地合上了文件夹。
易啸风见状,晃着腿,叹了口气。
东野寻眉头紧锁,暮霭沉沉的眸子,极少见地透出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