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夏低声说:“能。”
回到客房,谷小满一声不吭地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谷立夏正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手上夹着烟。
他低头吸了口,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谷小满见他这般模样,特别心累,有时候真想狠狠心不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算了。
可她终究放不下这命比纸薄的哥哥。
于是,走向前拿走他手中的烟,掐灭。
“咳嗽就不要吸烟了。”她说着又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谷立夏随口问:“你看完表演了?”
“没,不想看了。”谷小满说。
“生气了?”谷立夏又问。
谷小满动作一僵,聚拢目光看着他,叹息:“怎么就没个好呢。”
谷立夏打量着她,眉目间虽有沉郁,能确定只是担忧他的身体状况,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情绪。
他心情略微缓和,又说:“云珠,你心里不痛快?”
谷小满听闻,立时恼了,“有个你这样的哥哥,要怎么痛快?不如你教教我?”
她冲口而出的话,带着极大的怨气。或者,心疼更多一些。
谷立夏盯着她不语,手指在窗台上敲起来,声音单调,节奏缓慢。
嘚嘚……嘚嘚……
她循声看过去,他的手形还是那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匀称。
谷立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靠着窗沿的面容轮廓模糊,头发略显凌乱,眼神带着入骨的冷意。
然而谷小满并没有说下去。
他迈开长腿,从她身边越过去,直接躺倒在床上。
谷小满望着他孤独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
这一刻,她想,谷立夏没病,他只是关上了通往心灵的那道门。
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当夜,谷立夏又长时间高烧不退。
谷小满守在床前帮他退烧,用酒精帮他擦身体。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等他退了烧,却也不敢睡去,依然疲惫的守在床前。
她顺便把照片整理了一下,给东野寻发过去。
——阿斯旺的尼罗河是最美最干净的河段,河面上扬着三桅白色帆船,没有发动机的小木船,依靠风帆助力前行,通过操控风帆的方向调节航向和速度,比游轮更安静惬意,感觉非常美妙。
又随手发了一张导游的照片。
——怎么样?阿拉伯小伙帅吧。他的口头语——哈比比(亲爱的)。同绝大部分埃及人一样,他对国人游客很友好。还教我们讲阿拉伯语——萨拉姆,阿里库(你好)!导游哥哥是位虔诚的y斯兰教徒,他很敬业,只要有时间就会不厌其烦的为大家科普埃及的历史宗教人文地理。
……
埃及的午夜,正是国内清晨。
医院里,东野寻还在昏迷中,加护病房特别安静,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和各种医疗仪器细微的运转声。
一直到下午三点一刻,他才缓缓睁开了眼,视线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素白,意识渐渐恢复。
他对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毕竟经常和医院打交道的人。
但是为什么进了医院,他试着回想一下,自己先前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