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声道:“怎么?莫非我们韩家人要去什么地方,还要向你们报备不成?”
萧铃儿轻声一笑,道:“那也不用,咱们毕竟都是客人,该如何来去,自然该尊重主人才比较好,韩姐姐以为呢?”
本来她跟着虞璿过来,预先并没想到要和韩半清起冲突,但萧铃儿也是个百伶百俐的人物,一看这场景,便猜到:“一定是之前他们有什么不妥,而虞仙子又不好意思直接问罪,不如我来出头做这个不晓事的人。反正这些年韩家和我们也不怎么样,何况老祖宗要我尽量结交洞真派的人来得。”因此这才一反常态,出言讥刺韩半清。
宋轻眉本来满心都是紧张,生怕虞璿真个问起来,这萧铃儿忽然打岔,倒合了她的心意。她生怕两方又坐下来好生相谈,忙装作听不懂,暗暗却加油添醋道:“这倒是我们疏忽了,听说萧贺韩氏都是同气连枝,亲如一家,要不,还是给韩姑娘换个地方?”
韩半清虽然颇有心计,但却不算词锋厉害之辈,见虞璿站在一边看笑话,却是两个筑基期的小辈一唱一和,明嘲暗讽,哪里还控制得住脾气。她柳眉倒竖,周身霞光一绕,便要将萧铃儿卷过来——至于宋轻眉是洞真派弟子,在人家门派内主动对一个低阶弟子出手,怎么也说不过去。
韩半清这件法器乃是采集云霞精气炼成,叫做赤霞五云兜,又能护身,又能困敌,对付细小的群攻类法器更有奇效,此时凭她金丹修为,想要将萧铃儿一个筑基修士捉来,自是手到擒来。
只是,那道霞光刚刚卷到萧铃儿面前,却只见她面前忽然绽开了五朵繁花,俱是碗口大小,五彩缤纷,晶莹剔透,那看似柔弱的花瓣儿纷纷飘落,却抵住霞光不得寸进。
虞璿不动声色,道:“韩姑娘稍安勿躁,还请给敝派一个情面。”
韩半清瞅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十指一样,便有十道赤色流光射出,上下左右方位皆都封死,她这朱雀散花针尤其阴毒,一旦射中,便化作比真气还要细的小针游走,直攻心脉,除非以特殊法宝吸出,绝难炼化。若是萧铃儿中了这么一枚,立刻就要伤损了根基,就算捡回一条命,前途也是毁了。
韩半清虽然有心和虞璿别一别苗头,但斟酌起来,却也不好率先动手,但对萧铃儿可没有这般待遇,竟是认真要对她下狠手!在韩半清看来,这萧铃儿正是上好的杀鸡儆猴的对象,一来不是洞真派的弟子,无关紧要;二来也间接地落了虞璿颜面。至于万一虞璿恼怒动起手来,却也正合她心意。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打得虽然响,只是朱雀散花针刚刚发出,她便猛然觉得眉心忽然一凉,光华璀璨的剑光骤然亮起,那种死亡的寒意几乎要深入这高傲女修的骨子里,令她产生一种两世都不曾有过的极大恐惧。
“……我这是要死了?”韩半清的赤霞五云兜已经放出去擒拿萧铃儿,急切招不回来,而其余的护身法器,却绝没可能抵挡这般锋锐四溢的剑术!
“瞬剑术!?”两声惊叹一左一右响起,韩半清猛然回神,只见一道跳跃不定的森寒剑光指定眉心,对面的虞璿左手持着一面铜镜,青光荡漾,将朱雀散花针定住,不得寸进。而萧铃儿自是安然无恙。
纵然韩半清有十二分的不甘,但却明白自己已经输了。
输了,而且居然是输在轻敌上!这一世的虞馥贤身为大派弟子,手上自然也不缺犀利法器,而自己一心想着对付秋玲儿,其实何尝不是对洞真派有些投鼠忌器;但虞馥贤却不会因为有什么顾忌而手下留情。
瞬剑术虽然是极精妙的剑术,但也有应对的法子,而且这种剑术只能在数尺之内挪移,只要预先警惕,也未必不能防范抵挡。
但是,输了就是输了。
韩半清长叹一声,收回了两件法器,而面前那道剑光也骤然崩散,消失无形。虞璿不待她说什么,便淡声道:“韩姑娘的火气未免也太大了些,若是敝派有何不满,不妨说出来。”
朱碧落忙打圆场道:“并非如此……”她也不善辞令,正想该怎么圆过去。余清圣也踏着遁光升起,轻轻一拂袖,示意朱碧落退后,让他应付。
余清圣容貌气度,都是世间顶尖出众,他的化身“古珣”亦是一位罕见的美男子,这些年药王谷虽然没有元婴真人撑腰,但在中小门派中,却是威望日盛。他从容一揖,气度不凡,隐隐同这携一招败敌之威的虞璿,也不逊色。
余清圣道:“虞仙子言重了,不过是两家小有误会,韩姑娘确是鲁莽了些,事情过去了就不必提了吧!”
虞璿看了他一眼,此人倒确是和余清圣有三分相似,不过气质上却更像齐墨渊,只是稍微疏淡些。药王谷和洞真派其实也没多少交往,且不说古元已经死了百余年,就是齐墨渊同古元的交情,事实上也没几个人知道。
因此,在外人看来,古珣这几句打圆场的话,却有些不自量力了。放在少阳派或是玉清派的人说来还算合适,放在这药王谷的金丹掌门这里,就有些勉强。萧铃儿是不动声色,宋轻眉已经微微显出几分怒色来。
不过,虞璿倒真有兴趣听一听那些云遮雾罩的往事,待会找机会问下这古珣也好。
这心念一动,虞璿便改颜一笑,道:“也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