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奇笑道:“既然是障眼法,咱们弄不懂这巧宗儿,但以力破巧,总是万法不变的。”此时,那为首的仙女,从袖中取出一个篮子,捧出白玉壶,水晶盏,让那些仙女依次奉酒。待一个绿衣仙女捧了酒到朱子奇这一桌来时,他伸手去接,却暗暗在手里捏了一张烈焰符,趁机往那绿衣仙女身上掷去。
他原料这等障眼法幻术,充其量是甲马草人之流,自己这烈焰符抵得上筑基期的修士全力一击,不怕这绿衣女不现出原形来。
哪知这绿衣仙女见他行凶,微微一笑,广袖一笼,那烈焰符便如先前虎头妖怪一样,被轻轻笼去,宛如石沉大海一般。朱子奇顿时色变,在他看来,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就接下,但他死也不会相信,这绿衣仙女有可能是元婴以上的修为。
那为首的仙女瞧见,有些恼怒地喝道:“我等是看在摇光仙子的面子上,这才下降凡尘,你这凡人何敢无礼行凶!”将广袖一挥,那朱子奇全无半分抵抗之力,便被摄来,也是身躯越缩越小,最后成了一个三寸小人,被那仙女捏在手里,惊惶无地。
若说先前那虎头妖怪无影无踪,大家还不如何,此时这仙女发怒拿人,顿时诸人都噤若寒蝉。就连岷江龙王也斟酌一下,犹豫到底该怎么开口求情。
虞璿出声笑道:“广寒仙子息怒,今日是主人寿辰,不要扫了大家兴致。”那为首的广寒仙子回身微微一福,道:“既然是摇光仙子求情,便饶恕这狂徒一回。”她双手一合,再展开时,那三寸大的朱子奇已经不见了,手里多了一枚斗大的寿桃。广寒仙子将寿桃捧给岷江龙王,道:“我姐妹来得匆忙,不曾备得寿礼,这枚仙桃乃是天宫瑶池所种,最能延年益寿。”
闽江龙王虽然是金丹修为,却丝毫看不出这些仙女的来历,见状也只得连称不敢,双手接了,广寒仙子又催他吃桃,龙王无奈,命人取玉刀将桃子剖开,分给座上众人。
待寿桃吃尽,广寒仙子微微万福,笑道:“妾身这就告辞了。”领着那队仙女,依旧原样走入月轮中,又化作米粒大小的人儿,殿门也随之关闭,那轮月亮又缓缓升起,重新返回天际高挂。
岷江龙王正要问起那虎头妖怪和朱子奇的下落,虞璿一笑,拿起盘中残留的一个拳头大的桃核,双手掰开,里面睡着两个三寸小人,正是那虎头妖怪和朱子奇两个。虞璿随手一倒,那两个小人便身不由己地飘下来,落到地上时,刚好恢复原状,只是浑浑噩噩,仿佛吃醉了酒一样,不知所以。
……
虞璿弄了这场戏法,虽然这美貌少女一直都是言笑盈盈,没半分架子,纯是温柔可亲,但座上诸人对她的态度都变成了恭敬中带着畏惧,就连那陶烨也显得有些惴惴的,言谈都拘谨得厉害。
人最怕的便是未知,修士亦是如此,神经大条的毕竟是少数人,若是虞璿施展出什么劈山断海的厉害法术,或是高深的修为,这些修士虽然敬畏,还不至于如此,但她随手招下这些不知是人是仙的女子,又有极浓厚的太阴月华之力,且这些“仙女”随手便镇压了无礼冒犯之人,法术神奇不可捉摸。饶是这些修士一开始以为是障眼法,后来也有些不敢确定,毕竟谁也没听说过,谁家有这样神奇的法术。
凡人间帝王求仙,便有方士装神弄鬼,一般修士若见了这类江湖术,一眼便能看穿,自然不屑一顾,但若是遇到了他们也无法理解的神奇法术,大部分人的表现却也并不比凡人好上多少。
虞璿起身,向那岷江龙王笑道:“贫道承蒙主人盛情款待,便以适才那一场歌舞算作贺礼,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她一走,座上连同主人一起,都有几分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这样一位不知深浅的大神和他们同坐,也委实压力太大了些。虞璿自然也晓得这些人的心理,但她本就是四处游玩,路过这龙王寿宴,便略坐一坐,腻了便起身离去,根本无需在意什么;她既然显露了这样一手本事,就算说走就走,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有半分失礼不对之处,只会感叹高人一举一动都不可思议。
……
虞璿离了水晶宫,随手一指,平地便起了一团云朵,托着貔貅和小参精飞起,也不甚高,只是离地十余丈的样子,最是适合观看风景。
忽然,有一把柔和的声音遥遥传来,“仙子莫怪唐突,请稍等一等,在下有一问题,若不得答案,唯恐道心不安。”
这话音刚落,天边便飞来一道银色遁光,遁光散开,显出一个年轻修士,对着虞璿拱了一拱手,一开口便急忙问道:“月中仙女似乎是灵符所化,月轮把人变小应该是袖里乾坤的小神禁罢?不过那两个人最后是怎么放进桃核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