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同时掐诀收法,那诸天秘魔不情不愿地飞了回来,被他收了。而虞璿神气萎靡,整个人恹恹的,仿佛下一秒便要昏迷过去。她也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因此直接便发动了最强的手段,只是溪山行旅图却不知怎地慢了一拍,未能建功。
虞璿不知道的是,她此时识海之中,已经吵翻了天,溪山行旅图的器灵满地乱滚,大怒道:“你为什么阻我!还说你不是故意暗害主人!这个小白脸十分无良,上次给他逃了一命,这次老子正要一雪前耻,你又来拖我后腿!”
玲珑塔不耐烦道:“不要捣乱!这丫头能否活下来还不一定!若是不成,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改投这个小子!万一给你胡乱打坏了,我哪里去找第二个备选?说来也果然是劫数将至,似这等身具大气运之人,几千年也未必有一个,我居然一连碰到两个,看来时辰已到,合该本座出世建功!”
溪山行旅图“呀呀呸”了半天,气呼呼道:“你看不出他和我主人是仇人么!你不让我杀他,他就要害我主人!”
玲珑塔睨了一眼,不屑道:“你这无知小儿懂得什么!有本座在此,除非来了幻神级的法宝,否则谁也别想在我面前动手。那边两个小儿,比你识时务多了!”
这器灵化作的玲珑道人顿了一顿,又道:“他们之间谁能活下一个,便是天命之人。”
……
不提这两件法宝争吵,余清圣只觉得星宿洞天同封魔榜都十分沉寂,心中微微奇怪,但他也无暇多想。见虞璿真是毫无反抗之力,他这才十分谨慎地走了过去,在她身前蹲下来,抬手帮她将一缕散发抿上去,拇指便就势按在了她的印堂之上。
过了片刻,余清圣的手指轻轻滑下,拂过虞璿脸颊,只见她气息微弱,似乎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微微有些不忍,叹息道:“阿馥,想不到你我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形,实在非我所愿。”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自言自语,想不到虞璿又睁开了眼睛,道:“阿馥是谁?是叫我吗?”声音微弱,若不是余清圣耳力极佳,几乎要听不见她开口。
余清圣胸中热流涌动,本来兄妹之情和情人之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偏偏阴差阳错搅合在一起,也说不清是因爱而怜,还是因怜而爱。他将虞璿抱在怀里,又取出一个玉瓶,倒了一粒淡紫色的丹药,塞入她嘴里,一边轻声答道:“阿馥就是你。”
他只觉得怀里的女孩儿身躯潮湿,微微颤抖,以为她害怕,不过自己适才已经在她身上设下禁制,倒是很能理解,忍不住笑道:“别怕,我舍不得伤你呢!只是不让你这坏丫头捣乱而已。”左手抬起虞璿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右手便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触手温软细腻,仿佛上好的温玉一样。但除了抱着虞璿,他也没了别的举动。
这黑暗幽深的地底,却有一对宛若金童玉女的少年男女安静相拥,少年脸上全是满足的温柔之色,少女娇弱地倚在他怀里,似乎就要沉入梦乡。
过了一会,余清圣忽然皱起了眉,只因他发觉虞璿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给虞璿服下的紫菁玉蓉丹乃是疗伤圣药,无论多么重的伤势,都能立刻治愈。但虞璿却似乎没多少反应。
余清圣之前抱着虞璿,已经发觉她衣衫微微潮湿,但他也只以为是地底阴冷,虞璿又受了伤,所以不能以法力驱除寒湿,但此时只觉得怀里的少女似乎汗出如浆,他低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虞璿身上一闪,大片的殷红渗出,竟然都是鲜血。
余清圣这一惊非同小可,虽然虞璿曾经对他出手,但也是因为不知二人真正关系的缘故,因此他也只想擒下虞璿,却不是想要她的命。见她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而且是在他全无察觉的情形下,余清圣一双手都有些发抖了,伸手便去解她的衣带,想要查看。
虞璿此时还有知觉,发觉他的动作,勉强抬手去拦,余清圣颤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诸天秘魔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势!我给你服过了药,为何竟然没有效果!”
虞璿脸色惨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细弱地道:“我……大概活不了啦……”玲珑塔虽然已经不再继续作乱,但她身上的符印也被磨得十不存一。虞璿万想不到,自己这具肉身,竟然全靠那些符文禁制维持形态,一旦这些符文禁制不能互相配合,肉身立刻便要崩溃。
本来她还能再仗着元神法力姑且保命,但余清圣却半途闯来,放出诸天秘魔,虞璿不得已分神应付,却加速了肉身的崩溃,而有余清圣在这里,她连遁出阴神逃走也不敢——魔教里最多的便是对付元神的手段,在此人面前遁出元神,无异于找死。
这一会功夫,余清圣已经捋起她的衣袖,看了一眼,见肌肤尽是淡紫,血水还在往外渗流,他又捏碎了一颗紫菁玉蓉丹,尝试着敷在她肌肤上,却也只是稍微止住血水,仍然没多少起色。
虞璿虚弱地道:“不必浪费灵药……想来……是我命该如此,我只求你一件事……”
余清圣此时心烦意乱,随口应道:“什么事?”
虞璿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道:“你……快杀了我,免得零碎受苦,我、我实在受不了……”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