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望这才发现刚才自己想错了,但仍是有些迟疑。舒鱼干脆一把拉开他,然后拿出剑反手一件刺穿了一个妖族的喉咙。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杀人。她从前只伤人不杀人,可现在破例了。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浮望现在的满身魔气的样子是怎么样,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大概活不成了,但是一定要让浮望逃出去。
舒鱼的眼神坚定,即使自己身上带着伤,心脏里还插着根银锥,也没有停止手下杀人的动作。浮望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有些震惊,他知道的,舒鱼并不喜欢杀人,所以他就算杀人也极少在舒鱼面前,但现在,她破了这个例。
两人且战且逃,弄出来的阵仗声势浩大,好不容易逃出了天风府,摆脱了天风府那群穷追不舍的妖族,就有更多威压甚重的长老们追了过来,不仅如此,其他四族见到满身魔气的浮望,也开始攻击他们二人。
浮望和舒鱼都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隙,浮望吸收了不知多少妖族血肉,浑身的血气煞气冲天,而舒鱼,她已经开始觉得头晕,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消失。被大长老完全刺入心脏的银锥冰凉的,从刺入起就和心脏牢牢地粘合在一起,根本取不出来。
舒鱼手中的剑不堪重负折断,她便随手将断剑刺入一个妖族的胸口,然后双手之上出现艳丽的红色火焰,在一片黑sè_mó气之中燃烧起来的红色火焰,将所有沾染到的妖族包裹在火焰中,不过一刻就变作了黑灰。
但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而追在他们身后的,是数不清的,想要夺取他们性命的妖族。
舒鱼的动作开始迟钝,她一个踉跄,肩上被划出一道伤口。浮望一把将她抱起,不在理会后面的攻击,只默默承受着,然后加快速度前往某个方向。
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不行,不管是他还是舒鱼都坚持不住,所以,他决定前往葬神渊。
葬神渊就如其名,是当年神魔战后遗留之地,埋葬了不知多少神与魔,其中充满了煞气和许多未知的危险,误入的妖族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而且葬神渊作为隔绝了梦泽妖境和外界的天堑,有着无数禁制,就是不小心遇上那些禁制,也足够杀死任何一个实力高强的妖族。因此,这许多年来,从未有人敢冒险进入。
浮望此刻就准备去到那里躲避这些人的追杀,他们此刻离的最近的,能阻拦那一群追杀者的,就只有葬神渊了。至于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只要能得到喘息的时间,他就能想出办法出来。
还未赶到葬神渊,浮望就有些坚持不住,那大群实力强大的妖族长老们紧追在身后,他都硬生生受了攻击,若不是一路上不停的吸收血肉,他此刻早就坚持不住了。眼看着葬神渊近在咫尺,而怀中的舒鱼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很是痛苦的模样,浮望咬牙硬是甩开了那些黏在身后的妖群,抱着舒鱼一头扎进了葬神渊之中。
果然,一进入葬神渊,那些妖族们就再没有跟过来。浮望一个踉跄,从半空中摔落在葬神渊中灰色的岩石层上。他急急放开舒鱼,却发现她虚弱的厉害,脸上满是泪痕。
浮望经过这场杀戮,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邪恶之感。但是摸着舒鱼脸上的湿润,他勉强露出一个同平日一般的温柔笑容道:“小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别怕,我很快就能治好你,我们会出去的,等过一段时间我们……”
浮望还未说完,舒鱼就打断了他,带着哭腔的小声说:“浮望,我种在我们家院子里的星辰花还没有开。”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没事的,日后小鱼想在哪里种我们就在哪里种,种多少都可以。”
舒鱼哽咽着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心脏上,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才说:“那个大长老,在里面钉下了一个银锥,她说,是噬魂锥,我拿不出来。”
噬魂锥?浮望脸上空白了一瞬,然后猛地拉开舒鱼的衣服,果然看见舒鱼心口处一个已经长合的口子,隐约露出里面的银色。他脸色狰狞的伸手欲将噬魂锥取出来,可刚碰到一点就被狠狠弹开,同时舒鱼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浮望忙将她抱住,她看上去比刚才还要虚弱,连话也不怎么说得出来了。浮望从未觉得这么恐慌过,他手中一抖,将乾坤囊里的东西全数拿出来,“小鱼,你坚持一下,我会救你,我会找到办法救你。”
噬魂锥是专门针对魂魄的灵器,而他手中并没有能遏止破坏这种灵器的东西。面前那一堆东西被浮望狠狠拂开,散落了一地。他找不到办法,是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少,才会在这种时候根本找不到救舒鱼的办法?浮望犹如困兽,平日的冷静淡定全数消失不见。再加上那一身伤口,看上去狼狈又凶狠。
舒鱼从未见过他这么凶狠可怕的模样,但她丝毫感觉不到害怕,只是吃力的伸手,立刻就被浮望牵住。他捧着她,就像捧着一个易碎的泡沫。
“我怕……我好怕……浮望……我一直都……好怕啊……”怕这个陌生的世界,怕他喜欢她,怕他不喜欢她,怕自己不够努力,怕再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怕——离开他。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让她害怕,可她已经很用心的去活着了。
“别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