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的精彩程度从现场九万多观众惊叹不止的面部表情中就能一览无余。散场时,沈飞白拉沈心羽坐下,等人流疏散开再踱步出去。
这么巧,穿过一个个通道,刚走到鸟巢外,又遇见孟一宜姐弟。
不见周霁佑,也不见沈恪。沈飞白喉咙发紧。
沈心羽左右看看,纳闷:“小叔叔和小佑呢,你们没一起出来?”
孟一凡绷着脸不太高兴。
孟一宜笑着说:“他去取车送霁佑了,司机来接我们,就没和他们一起。”
孟一凡略感诧异地看她一眼。
“哦。”沈心羽点点头,表示了解;被开幕式调动起的心情像气球泄了气,一点点瘪下去。
孟一宜问:“你们怎么回去,我送你们吧。”
沈心羽扭头看沈飞白,沈飞白婉言谢绝:“不必麻烦。心羽有点饿,我们准备去吃夜宵。”
沈心羽瞅瞅他,嘴巴鼓了鼓,没说话。
看他们一步步走远,孟一凡终于问出心中所想:“姐,姐夫和霁佑姐姐明明都没来,你为什么说谎?”
灯火璀璨,今夜注定无眠。
孟一宜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孟一凡疑惑地喊了声“姐”,她思绪一定,说:“你不懂。”
沈心羽并没喊饿,她知道那是她哥随口找的说辞,但她没想到,沈飞白真的会带她来吃宵夜。
他替她叫了一些吃的,远远超过一人份,可他却让她自己慢慢吃,转身走了出去。
好半天他才回来,也没坐下陪她,看她碗筷都不动,“吃好了?”
她指指桌上剩的:“哥,这些都交给你了。”
“打包吧。”
“……”
找老板要了打包盒和包装袋,出来时,肩并肩离得近了,沈心羽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烟味,她不动声色地伸伸脖子闻闻,真的存在,不是她鼻子出问题。
可,明明之前并没有啊。
她张张嘴,想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仔细观察他神情,没敢问。
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
心情同样不好的,还有沈恪。
孟一宜一行人入住的五星酒店就在鸟巢和水立方附近,孟一宜回到酒店,碰巧在大堂遇见与沈恪共同的好友江正弘。
江正弘饮了酒,正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看见她和孟一凡一齐走来,闭眼呼一口浊气,说:“你快上去看看他,我上午还要和奇胜谈合作,再陪他喝下去,我这脑子就该抹上猪油了。”
孟一凡听闻,看向孟一宜。孟一宜不作多问,领着他与江正弘错身而过时,素手拍他肩膀,“辛苦了。”
顺滑馥郁的香氛气息飘过鼻端,江正弘回眸看她聘婷背影,自嘲地倾倾嘴角,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看辛苦的是你。”
坐电梯到楼层,孟一凡自觉回房睡觉,孟一宜站走廊地毯上,摁响隔壁客房的门铃。
约莫过去一分钟,门才敞开。
沈恪还是下午出门时的装扮,只不过此刻上身的白衬衫松松垮垮,显出一丝倾颓之感;又因为喝了不少酒,眸色格外亮,似被酒气熏出两抹潮润。
他冷淡看她一眼,手握酒杯返回,坐到单人沙发,晃了晃杯中酒,闷头饮尽。
宽大透明的落地窗外,夜阑人静,灯火不熄。霓虹闪烁,如同星光摇曳。
孟一宜没落座,背光隐藏眼底情绪,侧立于他面前:“不是去接霁佑么,人没到,酒倒喝上了。”
矮桌上,江正弘用过的酒杯还没收,旁边,一瓶金色朗姆已经见底。
沈恪撂下杯子,仰面向后一靠,闭眼,疲惫,困乏,嗓音里飘出一丝难得的困惑:“我不太对劲。”
孟一宜走近些,因他合着眼而得以肆意审视:“怎么不对劲?”
“五年,整整五年,我和她满打满算也只一起生活了四年,相处的时间还没分开的时间长,我以为能有多少感情……”沈恪缓缓说着,哼笑,带点儿嘲讽,“她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当个白眼狼,我却还是舍不得。”
每句话都像一颗地雷轰隆隆地砸在孟一宜心里,她笑了笑,说:“正常,就算养只猫啊狗啊的,丢了也会舍不得。”
毫无征兆地,沈恪的眼睛睁开,锐利如刀,锋芒尽显。
孟一宜一惊,本能地后退一步,别开眼,轻描淡写:“举个例子而已。”
沈恪不言,隔半晌,眼神逐渐放空,说:“或许你说的没错。”
***
周霁佑和景乔在酒店房间看的开幕式电视转播。
翌日上午回到家,她不急不忙按下手机开机键,移动网络一开,一连进入几条未接电话的短信提醒,沈恪始终未变的号码赫然在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找过她。
她打算给他回一个,又觉得没必要,他能有什么急事,指不定又是闲的,来一句:想和你说说话。
对他,她总会从心底深处生出强烈的无力感,像一拳打在棉花,弹回来的时候,直击心脏。
很无奈,偏偏,又防不胜防。
整个白天都宅在家,傍晚时分,背上包,在负一层车库骑上她的小电驴,准备前往两公里外的画室上课。
小区的绿草坪兴许刚淋过水,不像平时灰头土脸,夕阳下绿油油得正发光。
她驱车驶过,随意地瞟一眼,收回视线时,前方道路转弯处,徐徐走来一个人。他看见她,也是微微一怔。
周霁佑握了下手刹,单脚踩地,停他面前。
她要出门,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