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雪漫天盖地,洞外狂风呼呼的怒啸着,纷扬的大雪又开始从天空飘落下来。 当白陌泯回来之时,洞内一片漆黑。虽四周景物皆看不太清,但模糊之中他依旧能看见那纤瘦的玲珑身影,听着那平缓浅淡的呼吸声,不知为何他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仿多日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满身风霜散尽,他眼神顿时变得温柔,轻放了脚步,将拾起的柴火与清理干净用树叶包裹着的赤练蛇放在一旁,拂干净衣衫上的雪,将外套脱下,走上前,动作轻缓地将它盖在她的身上偿。 然后转回身,挑了几根相对于其它较为干燥的柴走至通风口,从怀中拿出火引升火,因柴火有些湿润,在经过接连几次失败之后,熊熊大火终于燃起,一时间漆黑的洞内亮如白昼。接着,他又起身,将包裹着早已收拾干净的蛇身拿起,用树枝串连,放在火旁烘烧,因柴火过湿的缘故,四周浓烟不断涌起,在火堆中时不时发生劈里啪啦地声响,对于寒冷的冬天却又像是添了一抹温和的曙光。 一切准备妥当,他这才松懈了下来,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靠在石壁上的宋楚身上撄。 洞内火光摇曳,映在女子白皙的面庞上笼罩了淡淡的红光,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一袭大红绸缎衣襟逶迤拖地,凭添几分诱人却又不失端庄的风情。 第一次,他看她身著女装,少却了男人肆意洒脱,放诞不羁,多了几分将领的英资飒爽与气质温婉。 睡梦中宋楚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外套便很是自然的滑落下来,他身体微微一顿,眼中柔意泛起,站起身,上前将那外套拾起,略微俯下身又重新盖在她身上。 正欲起身之际,一双清澈淡漠的眼霍然睁眼,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的脸颊近在咫尺,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彼此炙热的呼吸如数喷打在对方脸上,白陌泯心跳有一瞬间漏了一拍,面上含笑,笑意染上他的眼,“阿楚,你醒了。” 宋楚表情意外的寡淡,只是淡淡撇开头,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应了一声‘嗯!’,她低眸望了眼身上披着的蔚蓝长衫外套,纤长的手一把扯下,丢给他,“身为楚国人,这点寒冷我早都已经习惯了。” 白陌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眸色一痛,在宋楚起身,掠过他的那一刹那,他蓦地起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他怀中一带,将她拉入自己的臂弯之中,略有些强势地将那外套又给重新套在她肩上,平静道,“有我在,你不必习惯。” 宋楚眉头皱了皱,自从上水村胸口被刺了一刀之后,她已下意识的将他从她心底隔开了去,此刻,对于他的亲昵举动心底竟有些排斥,纤手覆在那外套上刚欲扯下,忽而一只修长温热的大手制止了她。 “阿楚!”白陌泯低头望着她,轻轻的唤了一声,“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出去不会在进来打扰你,你若有什么需要就唤我一声,但是做为唯一的条件是不可以将外套脱下,可以吗?” 凛冽的狂风在她耳边呼啸着刮过,宋楚凤眸轻漾,“白陌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若是我偏偏不呢?” “你会的。”白陌泯心头酸涩,轻轻一笑,“为了傅将军,为了替他报仇,你会好好活着。现下天气过寒,光凭这火的温度完全不够,这是你唯一的出路。阿楚,我等着你来取我性命。”他僵直着背脊站了很久,整个身体浮现着淡淡的忧伤,转身,往外走去。 宋楚的喉咙像是突然之间被卡住了一样,“为什么?”她双目无神,空旷苍茫,“你可知道,曾经这个世上我唯一信过的人便是你,甚至,我还想过放弃所有的一切。” 他面容僵硬,步履微微一滞,心痛难忍,唇角勾起一道苦涩的笑意,“阿楚那么美好,我又怎么舍得你难过,你痛苦。我怎么能够原谅自己待你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好。” 他缓缓缓缓地转回头,眸底一片苍凉的悲哀,“阿楚,你痛,我比你更痛。我不明白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为何一昔之间所以的东西都变了,我甚至不敢相信,再见之时,我们既然会视如陌路,而你,却恨我入骨。但是,无论怎样,我只知道,定然是我做错了什么,错到让你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错到能够让你无法原谅我,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只要,能让我静静看着你便好!” 宋楚呼吸有片刻的凝滞,她仰起下颚,“可是如今终究什么都变了。” “是啊,什么都变了!”白陌泯轻喃了一声,悲恸的闭上眸,捂住胸口慢慢地倒地,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火炼蛇又名耐冬,其胆大补,其身俱毒,但凡触碰之人,轻者不出一个时辰全身瘫软,重者,全身皮肤溃烂,五脏俱损。” 宋楚心膛一震,低眸望他,“你知道……” 白陌泯缓缓睁眸,绽放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却透着无尽的苦涩,“阿楚,其实你从来都不信我。”不信我从来都不会伤害你。 宋楚身体猛地一僵,垂下眸,睫毛轻轻一颤,淡淡道,“衣服我会留下。”附而抬步往洞外走去,似想到什么,在洞口处又突地停下脚步,“我们身份地位的不同,各自肩负着国仇家恨,命运使然,注定这辈子只能成为敌人。傅将军忠肝烈胆,追随了我一生,我不可能让他的性命就这么白白丢掉,若是有遭一日战场上遇见,我绝不会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