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啊?竟然敢管本大爷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那胖子横眉怒目,秋月握住他手臂的手转旁一扭,他手臂发出咔嚓一声,哎呦哎哟的连声叫了起来。
宋楚转首望他,唇角轻轻勾勒出一道弧度,“你刚刚说什么?”
那中年男子见这主仆二人衣著气质皆是不凡,心知碰到一个不好惹的主。他舅父虽在朝廷当官,却也是个小八品大的芝麻官,吓唬寻常百姓便罢,若是遇到那些达官贵人,那便完了。他气焰顿时消了几份,强颜欢笑道,“没……没什么了,我错了,你快放开我。撄”
宋楚脸上的笑更缥缈了些,“那还需要赔你银子吗?”
“不,不需要了,我刚才只是跟这位小兄弟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大侠饶命啊。”那胖子哭丧着脸,就差点没有跪地求饶了。
宋楚望了一眼秋月,秋月会意,钳住那胖子的手一松,那胖子顿时条件反件缩了回来,忙不迭拔腿往后飞快离去,一眨眼,便消失的不见踪影。
宋楚不禁感叹,“到真是个灵活的胖子。”她骤一转身,道,“走吧!”
沈行聪下意识的问,“去哪?”
宋楚挑眉,“当然是去金玉满堂,你不是说想吃白暑糕吗?偿”
沈行聪急急道,“可是我没银子。”
宋楚眼眸一转,视线落在他怀中藏有玉佩的地方,脸上慢慢绽开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身上不是还有块值钱的玉佩吗?反正留着也没用,倒不如填饱肚子来的实在。”
沈行聪捂住胸口往后一退,一脸忿然,“不可以,你不可以打它的主意。”
“真是小气。”宋楚轻轻笑了开来,抬手便给了他一个爆栗,转身,“走吧,见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今日,我请你吃。”
沈行聪揉了揉头,双目骤地一亮,立即跟了上去。
金玉满堂是京都最为豪华奢侈的客栈。
客栈内来往的商客源源不绝,宋楚刚一跨进客栈,远远便听到邻近的小二吆喝一声,“客官您要的酒马上到。”然后忙碌的小跑至柜台大声喊道:“掌柜的,靠窗的那几位爷要一壶青竹酒。”
那掌柜诶地应了一声,接着眼尖发现宋楚等人进入大厅,立即喜眉笑眼的迎了上去,“客官,您几位啊?打尖还是住店?”
“将你们这招牌菜通通端上来。”宋楚边走边吩咐一句,忽地顿住脚步,“对了,别忘了还有白暑糕。“
“唉……好勒……您稍等片刻……”掌柜殷勤的应了一声,随意吩咐一个小二领她们就座,便转身忙碌了去。
踏上二楼。宋楚找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却见一直尾随其后的沈行聪不见了踪影。她转首,便见沈行聪正站在走廊阶梯处,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一处。
宋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对面,一袭身著黄衫十三四岁的少女坐在不远处,正和一位十六七岁的华服少年侃侃而谈,两人显然交谈甚欢,少女时不时低头抿嘴浅笑,远远看去,到真像是一对完美的璧人。
少年不知说了什么,女子渐渐羞红了脸,低垂下了头,他的手覆盖上了少女白皙粉嫩的手背。突地,砰地一声,少年所坐在椅子轰然倒地,他整个人往地下摔去,女子脸色一变,立即起身,慌忙的将他扶起。
沈行聪顿时回神,转首望了一眼罪魁祸首,正在慢条斯理饮茶的宋楚,他抬步上前,坐在了桌案边,一动不动,
宋楚端起杯盏,缓缓送至唇边,见他如此,然后又缓缓放下。不远处,少女与少年随意收拾了一下抬步离去。她长长叹息一声,一脸惋惜与遗憾,“诶,好不容易碰到一位颇和眼缘的姑娘,没想到却已是心有所属,真是可惜,可惜。”
沈行聪凝了她一会儿,垂下头,闷声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嗯?”宋楚眼眸一动。
稍稍停顿了一会,沈行聪继续道,“我们俩家是世家。我与她自小便定了娃娃亲,一起长大,按照外人说法那便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时爹爹娘娘还在的时候,与她父母约好,在她及笄之后,我过门娶她。那时的我一心向往江湖肆意洒脱无拘无束的日子,根本不想答应这门亲事,便想方设计逃婚。我记得她从小到大,总爱缠着我,那时我觉得她烦人的紧,于是,我便经常骂她,凶她,可是,无论我对她做什么她都会忍气吞声。我以为这个世界除了爹爹与娘亲外,最不可能背弃我的人是她,没想到,沈家败了之后,第一个抛弃我的,便是她。”
宋楚眸中幽光闪烁,极为优雅的往杯盏中倒了一杯水,温和的笑道,“所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也不要轻信。”
沈行聪抬眸,“包括你吗?”
宋楚身形一顿,“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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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离王府已经深夜。
屋内,一袭白衣的男人,坐在矮榻上,低垂着眉眼就着烛火看着手中的书卷,手指捻起书页翻过一页,又一页,眸也未抬,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宋楚讳莫如深的望了一眼他,在诡异的凑近,紧盯着东方陵顷的脸左右张望了一番,最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啊!”
“无聊。”东方陵顷已从书中缓缓抬起头,拿起书卷往上一拍,将那额头上的手给拍落下来。
宋楚眉头一挑,有些惊奇的望着他,“你怎么在这?”
东方陵顷反问,“我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