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陵顷视线落在她隆肿的小腹上,抬眸,与宋楚目光不期而遇,两人微微一怔。
秦暮羽仍旧碟碟不休道,“若是回去告诉白里齐,恐怕那小子连下巴也会惊掉了。”
妙……实在是妙啊……
宋楚眸光轻动,收回视线,却也未再继续这个问题,望着秦暮羽淡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你在忍过几天,便可以功成生退了。我几月未曾回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既可!”,微微顿了一顿,转身叫道,“高公公……”
“奴才在。”高公公走出。
宋楚又道:“将这几个月内的折子全搬到我宫中,另派人通知,两日后所有在京都的将领在建始殿朝见。”
“是。”高公公领命。
秦暮羽知她此番回京定然有多许要事要处理,也不多留,道了句,“走吧,走吧,正好啊,我可以借机会外面玩一下,整天待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地方,难为死我了!”
甘泉宫内有一条通往皇城外围的通道,宋楚一笑,也不强留,瞬即转身走了出去,东方陵顷抬步,尾随其后,门口处,宋楚步履一滞,“我这几日有要事要处理,或许要委屈驸马暂住永宁宫。”
东方陵顷身体一顿,微微地依旧是雍雅般淡笑,“既然夫妻福祸与共,公主担扰国事,我又怎能独善其身?”望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惊云,“领路!”掠过她,大步离去。
宋楚深深凝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终是抬步跟上。
***
夜凉如水,未央宫内,烛光轻曳,窗外轻风吹拂而进,带来满室凉爽。
殿内,宋楚屏退所有侍从,此刻,正在秉灯夜烛查看着积压的奏折,不多久,便已入深夜,四周谧静得仿佛连一根针落地也能清晰可见,脚步声徐徐响起,肩膀倏然一沉,一股暖意泛开,她微撇开头,一件白狐裘已盖在她身上。
宋楚移眸,看向那静静矗立在侧的白衣男人,道了句,“谢谢!”又回首,专注的翻看着手中的奏折,脸上已有丝丝倦意。
东方陵顷看着她面前那堆得近半人高的奏折,微微一凝,“已经很晚了……”,伸手将宋楚将手中那本奏折合上,淡声道,“楚……公主有孕在身,不宜操劳,这些奏折便交由我来处理。”
“不用……”宋楚自顾将那奏折拿起。
“楚离……”东方陵顷一手将那本秦折按住,沉默了一瞬,才轻轻地缓慢地道了一声,“我们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宋楚纤手一滞,凝目看他,那样的目光似是审视、判断,又如亮如针芒,似要将眼前的他彻底看透,良久,极淡极淡地一笑,“楚离只是不喜麻烦他人,驸马毋须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