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应该没有将那位嬷嬷放了吧?”徐舒玄再问。
杨茗轩脱口就道:“自然不会,我倒想知道长公主这是何意,为何要劫持舍妹?”
眉宇间难掩怒气。
徐舒玄便有些愧然道:“五舅,对不起,母亲恐怕也是受了我的牵连。”
杨茗轩听罢起初一怔,既而轻叹了一口气,他心里自然也明白长公主与世子之间绝非外人所见的母慈子孝,原也想不过就是内宅里小闹小斗一下,可未想长公主竟然将手伸到了安国公府来。
“五舅,可否将那那位嬷嬷交给我一下?”徐舒玄见他发怔,又提出此要求。
杨茗轩没有私毫犹豫,让阿顺去将子墨和子砚叫了来,不一会儿后,子墨与子砚便将一个用黑布袋套了头的婆子给押了进来。
婆子还在挣扎哼唧着,头上一物唰地一下揭了开,嘴里的东西被拿掉后,她正要破口大骂,就被一双手强行的抬起了脸,这一看,一双珠黄的眼睛立刻睁得滚圆——那坐在紫檀木桌旁的狐裘男子不正是世子爷吗?
原本她还想以长公主的身份来压一压这个杨茗轩,可是一看到徐舒玄,那满目的跋扈猖狂瞬间便转化成了惊惶畏惧,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长公主的密秘是不是已经被世子发现了?
不过,她立刻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安慰的理由,那些死士的妻儿性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中,谁敢说漏嘴!
“大少爷,老奴再怎么不是,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要教训老奴,也要看看你母亲的面子吧?”
这老婆子到了这时候还敢在世子面前狗仗人势的充长辈!子墨与子砚都不禁在内心唏嘘,连长公主身边的奴材都敢如此叫嚣,那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在魏国公府里岂不是更加举步维艰?
就见徐舒玄还是不紧不慢的端起一只碧玉茶盏,饮了口茶,冷笑了一声道:“谁是我母亲?”
秦嬷嬷一时哑口,直觉告诉她,这个素来脾气甚好温润如玉的少年也已经不想再伪装下去了,他是不是也想开始清算了?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徐舒玄已慢悠悠的起了身。
秦嬷嬷这才发现,这少年身姿挺拔如玉如松,竟无半分病态的样子,以前她安插在听雨楼的婢子不知给他灌了多少毒药,竟然也没能毒死他!
“世子爷,虽然长公主殿下不是您的生母,但她也是国公府里的主母,名义上,您还是要尊称她一声母亲的,而且公主殿下自嫁到国公府来,可曾有溥待过世子爷?倒是世子爷屡次拒绝长公主的好意,还多次言语相激惹您的母亲生气,你就不怕,老奴也去官府告世子爷不孝!”
徐舒玄就笑了,他负手而立,根本也没有看秦嬷嬷一眼,只道:“那倒是,自长公主嫁入魏国公府以来,还真没少往我听雨楼中送东西,有毒的衣物以及专门负责在我饮食中下药的丫鬟婆子,按照你们的推算,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个死人了!”
秦嬷嬷听罢,身子一抖,目光就有些躲闪,连忙低下了头去,反驳道:“谁说那些衣物有毒了,世子爷莫要冤枉长公主殿下,那些贱婢想要毒害你,你告诉长公主殿下将她们处决就是了,何必奈在长公主的头上?”
“这么说,嬷嬷还是承认那些婢子在我饮食中下毒了?”徐舒玄反问。
秦嬷嬷登时一愣,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就干脆不耐烦的说道:“那不是世子爷自己刚才说的吗?跟老奴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连子砚和子墨都忍不住低声笑了:这个婆子到底没有多聪明,世子只是稍稍一诈,她的话就漏洞百出,越是想赖得一干二净,就越显欲盖弥彰。
“秦嬷嬷,其实我还是懂一些药理的,一般有毒的药材,我也能辨别得出来,不然我也不会吃了七八年的毒药还不能如你们所愿。”
徐舒玄笑着,又从容的提步,走到了离秦嬷嬷一个较近的位置坐下,整肃了面容,续道:“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开了,那我们就来算算总账,可好?”
“你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的老人,她做过什么事情,应该都不会瞒过您,更有甚者,有些事情就是您亲手去办的,就比如说今天对我母亲的劫持……”
他说到母亲的时候,秦嬷嬷愣了一下,反应了好半天似乎才明白原来他口中的母亲指的是杨秋璇。
“长公主让你来劫持母亲,就是想得到她手中的一颗血玉石吧?”
秦嬷嬷一听血玉石,立刻叫道:“什么血玉石,老奴不知道,世子莫要无中生有!”
“那就是怕我会查出什么证据,你们想利用母亲来威胁我?”
原来真正的陷阱在这里!秦嬷嬷脸色一白,面对徐舒玄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逼视,赶紧又躲闪着低下了头去。
“什么……什么证据?世子在说什么,老奴怎么听不懂?”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却更加肯定了徐舒玄内心的猜测。
“秦嬷嬷,你现在没有必要再装无知,今天听雨楼中走水一事你办砸了,现在又没能劫持到我母亲,回去以后,你怎么向长公主交差?难道还想戴罪立功吗?”
很显然,依长公主的脾气,哪里还会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
秦嬷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心一横便道:“不错,老奴劫持杨夫人确实是为了一颗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