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杨继盛附身了?又一个要控诉他五奸十大罪的?
言藩觉得很好笑!然而,笑了一阵之后,他的脸色突地就沉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如电一般的射向韩凌!
“言公子,你不觉得你现在没有退路了么?”韩凌道,“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害怕什么!”
韩凌得意的笑道,她的话很是意味深长。
难道是芸娘偷走的信函已经落在了这个小丫头手中?言藩的眼神急遽陡变,杀气凌盛!
徐舒玄暗暗攥紧了拳头,为韩凌感到一丝忧惧。
“言公子,这才刚刚开始谈呢!你就沉不住气了!”丰臣泷一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一边语含讥诮的说道,“言公子怎么说也是读书人,要有文人的风雅和气度,你看我旁边的这位公子就很有名士风范,专注倾听,一言不发,言公子应该像他学习,要有耐心,冷静的听下去!”、
徐舒玄淡笑不语。
言藩将利剑一般的眼神转向了丰臣泷一。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小丫头,我不是帮她,而是为了自己。”丰臣泷一解释道。
韩凌笑了笑,继续说道:“言公子,你有两大弱点,第一,你太过自负,以为自己聪明绝项能揣测圣意,就可以为所欲为做尽坏事而不被圣上察觉,素不知这世间还有公道,多行不义者必遭天遣!”
言藩愣了愣,失声大笑了起来:“天遣?小丫头,你也跟我谈天遣,什么是天遣?纵古观今,早死的都是那些所谓的忠臣烈士,秦将蒙恬,汉将周勃,宋将岳飞,他们每一个都高喊着忠心为国的口号。可他们每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父亲在未登庙堂之前也曾怀着满腔的热血报复,可是他的直谏与忠勇并未得到那些上位者的赏识,官场屡屡失意,被那些所谓的直臣踩在脚下。几次都翻不了身,若不是他放弃了从前从圣贤书上所读的那些愚蠢的节义操守,他根本就走不到今天!”
“小丫头,你所说的天遣,对我来说不管用。你看看你外祖父就知道了,他也说我会遭天遣,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在刑狱中的狼狈姿态,那样子可真是凄惨得比狗都不如!”
言藩这样说着的时候,韩凌猫一般黑亮的眸子中陡地落下同颗晶莹的泪珠。
徐舒玄的心中一软,下意识的将手伸了过去,韩凌眼角瞥到他如玉一般的手指轻移过来,不禁提紧了心神,以极其微妙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管。
如果徐舒玄表现出对她太过的关怀和在意。势必会加重言藩的疑心。
将本来与世无争的他拉进这样的尔虞我诈的政冶旋涡,她已经够对不起他了。
而这个时候,丰臣泷一也敛住了脸上的讥笑,将一方洁白的锦帕递到了她面前。
“小丫头,不哭,你这么一哭,哥哥会心疼。”他说道。
“所以说你必定会遭天遣,你这样的人不招天遣,天理难容!”韩凌恨恨的指控道,“你等着。时不我待,天遣必会降临!”
又开始宣誓了!言藩的神情变了变,心里几近喷笑,他说道:“小丫头这是义愤填鹰啊!我好怕!”
然后又摆出一幅悲悯的表情。客?”
韩凌抹了抹眼泪,再次抬起头来,她的眸中已是清明一片。
“不是他们让我来当说客,我也不是来当说客,我是来跟你谈条件。而且你必须要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会让你的仕途就此走上尽头!”韩凌指着言藩,一本正经的说道。
女孩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竟是令三名成年男子都不禁震慑动容。
言藩终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半响时间过后。
他敛了敛笑容,问:“你要跟我谈什么条件?”
“放了我外祖父,让他清清白白的从刑狱中走出来!然后上疏皇帝,杨家与宫女弑君案毫不相干,这是有人构陷,至于是谁构陷,你可以将罪名扣在姚县令的身上!”韩凌说道。
连替死鬼都跟他找好了!这小丫头所说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言藩惊了惊神,表情似笑非笑,他忽然发现似乎不能再将这个小丫头当小孩子来看了。
“你既然向我提出了这个条件,那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在忖度了半响之后,他笑问道。
拿什么来换?你应该心知肚明!那些你通敌卖国的信函,是彼此心照不宣还没有挑明的东西。
韩凌正了正神,正襟危坐的端正身子,也有模有样的威胁道:“你知道我手中有什么?言公子,如果我将这件东西送到了大理寺、刑部及都察院,你猜你将会面临着什么?”
言藩拳头一紧,陡地站起了身来,他的手闪电般的向韩凌探了过去。
“住手!”徐舒玄的心神一紧,差点就站起了身来。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紧紧的抓在了言藩的手腕上。
“丰臣泷一,你想干什么?”言藩怒喝道。
“我觉得你应该听她把话说完,不然,即使你杀了她,也许这桩麻烦事还是不能解决。”丰臣泷一笑着说道。
韩凌也笑道:“杀了我,或是杀了杨家所有人,言公子的这桩麻烦事都不能解决,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它永远也毁不掉,抹不去。而言公子你想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却也根本不在我身上,芸娘将它偷来的时候,也早已分成了好几份,交到了不同的人手中。”
“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或是杨家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