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笑出声来,连连摇头:“许,你别开玩笑了!我也不是傻瓜,根据我对中国市场的了解,你们蓝凤集团的利润绝不会低于百分之二十。”
“没错!按照理论上推算,我们的利润是有百分之二十。可是里昂先生你别忘了,我刚说的是纯利润。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儿我跟你算一算这里面的细账——”许寒坐直了身子,之前的痞气一扫而光,一本正经的同里昂掰着手指算账:“你们bbn公司的人每次驾临景市,都是我们招待的吧?这吃喝拉撒住外加每回我们都送你们的礼品,这是多大的一笔开销你知道吗?当然,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我们把情义看得比生意更重要,你们bbn公司对我们来说是贵宾,我们招待贵宾,送贵宾礼品这是应该的。就算你们不跟我们合作,你们来了我们这地面上,我们招待一下也是应该的,这叫地主之谊。里昂先生,你是个中国通,应该知道‘地主之谊’的意思,对吧?”
里昂被许寒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自从bbn跟蓝凤集团合作,他们bbn的人来景市,吃喝住基本都是蓝风集团招待,这是事实。
“另外,每回咱们一笔生意做成,我的父亲不都要送里昂先生你一套珍品瓷器作为礼物?不知道里昂先生有没有听说,我们的一组瓷器前几天在b市的拍卖价格是六十万。之前我们送给你的那些瓷器可不比这套六十万的《明月》差呢!”许寒说道。
里昂被许寒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摊开双手问:“许先生,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要我为那些礼品买单?”
“里昂先生,我们虽然喜欢钱,但我们也不至于为了钱去缺了德。”许寒正色道,“就像今天这件事情,刚刚你完全没有看出这批瓷器的瑕疵,如我不提醒你,你早就在验货书上签字了,而且我也相信,这一批瓷器运到你们欧洲去也不一定会被那些人看出破绽,因为这种螺旋斗纹在很多人的眼里顺时针和逆时针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里昂无言以对,因为许寒说得是事实。
“但我没有那么做,我选择了诚实。”许寒冷笑,“可是我们诚实的结果就是被你说成是诈骗。”
里昂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噢,许,你说这么多都没用。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这一批瓷器你们将如何处置吧。”
许寒淡笑摇头:“我们如何处置重要吗?现在应该是听听里昂先生你的意思了。”
“我承认你们的做工很精致,你们瓷器烧制的也很好,但是,我真的很遗憾,bbn公司不收残次品。”里昂摇头说道。
“ok,那么我们来说一说这件事的后果吧。”许寒皱了皱眉头,停顿了几秒,忽然往前请了倾身子:“首先,这一批产品你不要,我们的合作将会中止。我会依照合约赔付给你三百四十万的违约金。然后,我会联络别的买家把它卖出去。当然,货款完全抵不过给你的违约金,但至少这批货不会砸在我的手里。我们蓝凤的损失大概是两百三十万的样子。”
“两百三十万,对你们来说不是小数目。”里昂颇有几分得意的挑了挑眉。
“是。的确!”许寒点头叹了口气,“可那又怎样?我求您,您能不要违约金吗?”
里昂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奈。
“所以,这笔账我们只好认了。”许寒淡淡的笑了笑,“所幸,这笔钱对我们来说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也不至于让蓝风集团破产。”
“那么说,许先生你是准备支付这笔违约金了?”
“里昂先生你的态度这么明确,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许寒笑着反问。
里昂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的印象里许寒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这个人用中国话说就是有些无赖,无理也要争三分,他是不肯轻易地放弃的,除非他早就想好了退路。
果然,许寒也没让里昂失望。
“里昂先生,我们认识两年多,也算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想关心一下你的处境——如果我们支付违约金,那么你该如何应对你的客户呢?据我所知,你这批瓷器是安德鲁公爵定制的,你们的交货期是十五天以后。十五天的时间可不够你另找陶瓷厂重新烧制一批同样的瓷器的。”许寒微笑着问。
里昂的心忽的一沉,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大麻烦。
“好吧,或许你有更好的办法。”许寒见里昂不说话,便轻松的往后一靠,拿起秘书刚送来的新咖啡慢慢的喝。
里昂的眉头微微皱起,什么都没说。
事实上,他哪里有更好的办法?bbn公司跟蓝凤陶瓷厂的违约协议是根据订单的交易额拟定的,交易额是一百一十五万,那么三倍的违约金便是三百四十五万。可bbn公司跟安德鲁公爵迁丁的合约交易额却是十五万欧元,违约协议也是三倍赔付。即便bbn公司拿到蓝凤集团给的违约金,跟四十五万欧元也有半数的差距。
还有一点不容忽视,蓝凤集团可以不跟bbn公司合作了,他们已经跟季氏集团搭上了关系,可bbn公司却不能丢掉蓝凤集团这个合作伙伴。他们再也找不到比蓝凤集团更低的价格,更好的质量,甚至更好的合作态度的厂家合作了。
谈判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