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槽储量也不足,指针已经落入红色|区间。如苏夙夜所言,这辆车需要耐着性子将就。

司非默了片刻,突然问:“叛军内部有帝国军的线人?”

“有也不奇怪,”苏夙夜漫声应答,在线路板上滑动的指尖随即定了定,他的声音严肃了些,“刚才叛军突然全线溃退,我不清楚缘由。”

司非苦笑了一下,平静陈述:“这里叛军的头目试图引爆地下矿区,让所有人同归于尽,但爆炸物没响应。头目情绪失控,想要亲自杀了所有人,免得落进帝国军手里……”

她突兀地停住了。

苏夙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的指尖沾血。他明白了什么,眸光闪了闪,轻描淡写地别过头去:“把人逼入绝境,再告诉你这不算什么,还有更深的绝望等着你,这的确是黑鹰的作风。”

战车在颠簸的荒原上疾驰起来。

他目不斜视,突然来了一句:“但你还是挺过来了。”

司非侧头盯着飞速后退的缓和地貌,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散落地面的叛军疏散点不止一个,更不要说还有拖得极长的战线和补给线。

苏夙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他的口气依旧轻松:“一线、叛军疏散平民的其他据点我都去过了,我……”他突兀地收声,哂然摇头,坦诚说,“我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

司非怔怔看了他片刻。她第一次注意到青年其实形容狼狈,制服蒙尘,额发被汗水濡湿,鬓角还贴着止血贴。

注意到她的视线,苏夙夜抬手碰了碰此前的伤处,将自己的险境一语带过:“叛军突袭时候磕到了,皮肉伤。”

司非显然不信,却没追问,反而展颜微微一笑:“谢谢。”

她很少露出这么柔和真诚的神情,微笑转瞬即逝,苏夙夜却以余光捕住,不由勾了勾眼角,戏谑追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来救我,”司非居然真的答了,“那根链子……也谢谢你。”

司非一反常态地坦诚,苏夙夜也难得缄默起来。他不自然地解释道:“放链子那条路是通往缓冲带最安全路线,假如你还活着,也许会经过那里。我只是试一试……”

她又笑了笑,却没说话。

“到指挥所还有点路,你可以休息一下。”

被苏夙夜这么一说,积压的疲倦顿时席卷而来,她已经两三晚没好好睡了。司非闭上眼,在车身一阵阵的摇晃中,意识很快朦胧了。

来回瞥了好几眼,确认对方确实已经睡着了,苏夙夜终于克制不住,粲然一笑。

轻型战车在前线指挥所停机库内停下。

苏夙夜开门下车,杨冕立即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长官!”

看着被他一句话也没解释就抛下的临时副官,苏夙夜感到微妙地歉疚。他显然心情很好,拍了拍杨冕的肩膀:“抱歉,我还没习惯当长官。”

少年不知该如何作答,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苏夙夜到战车另一侧抱出个人,眼睛瞪得更大了。等看清苏夙夜抱的是谁,杨冕说话都磕盼了:“长、长官?”

苏夙夜做了个“嘘”的口型,向少年恶作剧主入口进出的人流,一闪身溜进了侧边通道。


状态提示:44.第 44 章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