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才刚站住脚,那边邵百节登时伺机而动。他一个箭步从我面前窜过,直逼向女人,同时右手也是大幅度一扬。然后整个画面就突然静止了。
女人大睁着双眼,整张漂亮的脸蛋被一道很深的伤口从下巴到脑门分成了两半。
伤口处,还滋滋地冒着烟。
邵百节放下手,我才看清楚,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着那把漆黑的匕首。同时,女人也噗通一声,仰面跌倒。
别说我了,周海都看得愣住了。
如果说周海是高手的话,邵百节无疑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我没结巴,确实是高高手。
女人在一阵青烟里抽搐起来,张着裂成两半的嘴咕噜咕噜地想要喊什么。见状,周海也连忙握紧自己的匕首,紧张以对。但是女人的抽搐越来越微弱,血水也倒涌回喉咙里,最终什么也没喊出来就不动了。
周海惊诧得看着女人,还有点儿回味不过来。我也有点儿不敢相信。让我们俩费了半天功夫的目标,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周海问我。
我指指洞口。
周海这才回过神来:“我让你缓一会儿,你就一直在洞口缓着,根本没进来啊!”
我笑笑:“原本再缓一会儿就要进来了,谁知道她先蹦出来了。”
周海呵呵一笑,转头问邵百节:“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邵百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是东西。”走到女人的尸首前,一把扯开她的衣服,露出胸口上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借着那几盏油灯发出的微弱火光,可以看到她裸露的肌肤上有一个拇指大小、形似火焰的朱红印记。
“她基本还算是个人。”邵百节说。
我和周海吓了一大跳。
“那,那我这……”如果杀的是不干净的东西,毕竟感觉不一样,我低头看着匕首上沾染的血,手有点儿哆嗦了。
不对呀!
我转念想起,我在她身上可是闻到臭味的。真是人,怎么可能有臭味?
“老师傅,您说清楚呗,”我苦着脸道,“什么叫‘基本还算是个人’啊?”
邵百节:“她本来已经死了,但是刚死时,魂魄就被人强行封回体内,成了活死人。”指向火焰形的朱红印记,“那就是封魂印。”
我松了一口气。
“魂魄虽然被强行封回肉身,可以维持肉身的正常运转,但也因此魂魄的损耗很大。”邵百节接着说,“所以她必须定期回到这里,将自己埋在这种土里吸取力量,滋养魂魄。”
周海:“就是说,不过又是一个小兵卒子。”
邵百节:“嗯,把她做成活死人的,可能和种引尸树的是同一个人。”
周海:“那这到底是什么土呢?”
邵百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弯腰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证物袋,用匕首挑了一撮土装进去,收好。然后又要去搜查尸体。
周海连忙道:“我来我来。”
邵百节便站到一旁,看周海很利落地将尸体上下都搜查一遍,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已经关机的手机来。
周海问要不要开机。
邵百节看看周边环境,还是决定稳重起见:“等出去再说。”
周海便把手机收起来。
我问:“那这两棵引尸树怎么办?”
邵百节:“你们两个把引尸果都摘下,收好。回头一起送回去研究。然后再把树烧掉。”
我和周海连忙照做,一人收一棵。然后,邵百节又叫我们拿出几颗小白球捏碎,把里面的桃木、桃叶制成的驱邪粉洒在两棵树上,以及女人的尸体上。邵百节亲自端起一盏油灯,一一将树和尸体点燃。
说来也奇怪,油灯的火一碰到引尸树和尸体,就噌的一下猛烈燃烧起来。好像我们刚才撒的不是驱邪粉,倒是汽油一样。
转眼的工夫,宽敞的洞里就青烟滚滚。
我和周海忙下意识地用胳膊捂住口鼻,但见邵百节动也没动,而且好像一点儿也没被烟呛到似的,便也半信半疑地挪开胳膊。
我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眼睛虽然很清楚地看见有浓浓的青烟被吸进了鼻子,可身体里居然没有一点儿不舒服。我又慢慢吸了两口气,确定和正常地呼吸一般无二,便放下心来。
周海用手背一拍我肚子:“一定是之前,老师傅给咱们吃的那粒小药片,真有奇效啊!”
我哪有不配合的:“那是,老师傅是什么人!高手当然有奇药。”
饶是邵百节摆惯了冰块脸,听我们两个一搭一唱得如此自然,也不由得轻轻扬起嘴角。
“周海。”他说。
周海的耳朵立马竖起来:“在呢!”
邵百节:“你到底是你师傅的徒弟,还是小胖子的徒弟?”
小胖子?哦,张所!
周海一愣,也回味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邵百节便也不提这茬儿了,指示我们道:“再仔细地找找,这个地方不应该就这么简单。”
我和周海立刻分头行动。
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墙壁,很冷很硬,但又不太像是岩壁,更像是泥土被夯实了的感觉。比起山洞来,这里更像是窑洞。摸索了半天,摸得十根手指冰凉冰凉的,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但是我隐隐约约觉得,不像是我们天龙市的地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心便咯噔一响。
我们从电梯上面咻的一下,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