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啊,可那些装置都没什么用,这不就是我们出力,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
李老汉叹了口气,不是他没想过这个解决方案,实在是太守还在任的时候,上头就派了人下来处理这一连串的问题,只是这一举不仅浪费了人力物力,来年水灾继续来,秧苗继续亡,要不是太守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一向和善,他们都要以为这太守是想搜刮民脂民膏呢。
“那要是那装置真的能防洪呢?”容宁脸上洋溢的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李老汉起初一愣,道:“要是真有法子那自然是好……”
他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般,不可置信的指着容宁:“你是说……公子你是说……你有主意建一个这样的装置?!”
容宁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有错,但是这件事我才刚有大概的思路,细致的还没考虑过,是先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要是到时候云家村的人不配合的话,那就难办了。”
李老汉一拍大腿:“配合!配合!我们怎敢不配合!公子你有这样的善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举动呢。”
他急冲冲的就要出门,这才想起来和容宁解释:“老汉我先去和大家伙说说,云家村的人终于有救了,再也不用背井离乡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李老汉匆忙用袖子擦干了湿润的眼睛,又和容宁千恩道谢了一番,这才出了门。
李老婆子见着老头子风风火火的擦肩而过,笑骂了几声,又去忙活自己的事。
屋子里
童业心神一阵激荡之后,又有些担忧:“小姐,你确定会有十足的把握来建成那样一个装置?”
如果一朝建成,整个江南地带,不,是整个大良。都会震动。毕竟水利事业是千秋万代以来,每个朝代都在进行,却都没有多大成效的事业。可万一要是建不成……
童业见过生存与黑暗之中的人民见到光明的喜乐,同样也见过。光明重又破碎之后的愤懑与悲戚。
如果是后者的话,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云家村的人,又该会是怎样的声讨?
童业知道以王爷的身份,自然可以毫不费力的救小姐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他不想。也不愿,让小姐承受本可以避免的伤害。
容宁手握成空拳,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自然是十足的把握。”
就算以她那见识过现代水利的渣渣视野,也就只是空有其表,建不成有实际效用的水利工程。可是别忘了,她可是有系统的人。
虽然狗系统很不靠谱,可这么一点点小事,它还是做得成的。
隔日,容宁在李老汉家里留宿,让童业先回云阳城里疏通关系。有肃王这张牌,她不用白不用,可没那么傻到推脱。
经过李老汉一个晚上的思想工作,村里能做主的老老少少,都聚集在李老汉家院子里,要见见能说出这般大话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当中有些人明确当场表示不信的,硬被大家伙拉着来,脸色分外阴沉的打量着容宁,也有一两个则是喜上心头,但在见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年轻、一看就知道没什么阅历的公子哥之时。又觉得那个“装置”成功建成的希望有些渺茫。
其余的,大多是在一旁观望,既不发表见解,也不做出表态。但神情也非无动于衷。
看来是害怕上当受骗,默默对她把着关呢。
容宁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像李老汉这样无条件信任她的真是少之又少。
不少想想也是,要是一个村子里突然来了个开发商,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也是提防着他是不是在背地里想做什么手脚。
“大家先静一下。”容宁站在台阶上,拔高了声音。挥挥手让众人先安静下来。
她先是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尔后才道:“我是偶然路过云阳都府,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听说你们这年年发洪涝,我才想着停下帮你们一把。”
“在下虽无大才,不过祖上有祖传秘技,能建成一个防水抗洪,不让田里的庄稼物受灾的装置。”她顿了下,悠然一笑:“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与其要让它在暗处发黑发臭,不如就将此献出来,也是为天下苍生做件大功德的好事。”
讲到“祖传”二字之时,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这个时代的人,一见到她这白面书生样,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可祖传的就未必了,有些渊源的大家族,谁家没个独门绝技或是传家宝,她这样献出来,也不会太突兀。
听她这么一说,人群就像是炸开了的锅似的,几个人交头接耳,眼睛里都是对那装置的热忱和激动。
不过,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出:“既然是祖传的东西,又怎么能够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你确定你不是在诓我们的!”
“在下熟读诗书数十载,唯一认定的真理便是:家国天下。”容宁的眼眸在人群中轻易的捕捉到那个质问她的男人,看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凡事以家为小,以天下为大。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若我连小小一个祖传秘技都拿不出,而是冷眼看着你们在这里受苦,我这举子身份又那有何用?还谈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句话她说的正义凛然,这里的大多数人虽然不知道她口中文绉绉的具体意思是什么,不过大道理他们都懂,那个原先质问她的男人,面红耳赤的想要再争辩着什么,口中却呐呐的,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