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赏花宴,可无论容宁怎么看,都像是相亲宴。
男女分席,男席那边频频传来笑声,不少姑娘都偷偷的望那瞧去,又羞红的回过眼。
这些姑娘大多在施正闯进郡主府那天见过,偶尔几个生面孔夹在中间。值得一提的是,言如琳就在众贵女之中,遥遥对她投了个笑意。
容宁心下讶异,一直听说自章和宫宫宴之后,她就被言遇庆禁足在府,难道这禁足倒是解了不成?
她没有放在心上,宴席开始后,男席那没过半晌就派了个人递给长公主一张纸条,长公主看后嘴角噙着笑,也不知是什么开心事。
周氏最先忍不住,“长公主可有什么好主意,说来给大家听听。”
旁人也跟着附和。
这赏花宴虽是赏花,来的人却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往年这个时候都是由长公主领着头说些话,是,却缺在互动不够多上,只盼着今年能玩点新花样。
长公主放下纸条,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启唇轻道:“不然我们今天来个彩头如何?”
“什么彩头?”周氏急急问道。
“这就要个关子了。”
长公主手掩在唇间,美的不可方物。她年纪虽大,模样却丝毫不比席间的任何一个姑娘差。孟氏在心里啐了口,心道难怪驸马会被她迷的死去活来。
长公主又道:“在座的大家可有什么拿手绝活?都来说说看吧。”
丁氏着蠢:“我们这把老骨头的可要?”
席间一下笑开了来,孟氏嗔怪她:“都说是老骨头了,还想着掺一脚呢。”
丁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攥紧帕子,眼里却一片清明。
女席这边回答大致相同,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女红,容宁随着大流,一点也没脸红的说自己所擅长的也是女红。男席那头回答就有差异了,诗书骑射占大部分,也有人干脆拱拱手告罪,说是自己无所擅长的地方,长公主一笑而过,算是应下了。
就在众人不知道长公主葫芦里着什么药的时候,长公主突然道:“擅长女红的和擅长骑射的在一席,剩下的人在一席,你们分成两队各自在这园子里赏花去吧,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也不留你们陪我们这些老骨头说笑了。”
长公主这番话说完,众人才恍然大悟,这简直就是直接的拉郎配啊,当真是天降及时雨,心想事成啊。
席间的公子本来就比姑娘们人数要少的多,这样一分,擅骑射的更是占了绝大多数,不少贵女就差咬着帕子暗恼,自己当时为何不说女红。
大良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重,但男女同游的机会却少的可怜,何况是长公主准许的、名正言顺的出游,不少人想要抓住机会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谋划一番。
“容宁。”一只手从后头轻轻挽上容宁的手臂,是岳菲菲。
“还记得我吗?”
岳菲菲向她眨了眨眼睛,那副调皮样似乎一直没变过。
容宁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如常的和她寒暄了会,才静静的跟在大家的身后。
事发那天,她看的分明,前后跟着下来凑热闹的人里面缺的正是岳菲菲和那个最早发现怪鸟的卢漫,后来她仔细问过门房,都说那俩人是在众人都走之后才走的。
整件事卢漫最为可疑,而在他们都在桃林的时候,她们俩既然没有离开郡主府,又去了哪呢?俩人又是否是在一起的呢?
压下心中的猜疑,容宁面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彼此在一块免不了些尴尬,当中最为活跃的是刑部尚书郑大人之子郑司呈。郑司呈在各公子中也颇有威望,领着头对他们道:“我们往西春苑去吧,西春苑正是风光大好的时候。”
满春园居于京郊东谷之中,环山而建,这西春苑正于东山之下,栈道桥梁,流水春花,确实是满春园最为出色的地方。
只是,这地方却尤为不安全,他们这些大男子走走倒还好,要那些小娘子过桥,要有个好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其中一个男子刚想要开口,袖子却被另一个男子扯住,那男子低声道:“他现在风头无限,你还傻傻的要赶着上去找不痛快?”
“可是……”男子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管好自己就是了。”
大理寺卿施正因办事不利被皇上嫌恶,一时间刑部尚书风光无两,赶着去巴结的人不少,连带着郑司呈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到了西春苑,公子姑娘们都被眼前的景色所迷住了眼。东山高耸入云,半山腰间白云环绕,谷内也雾气弥漫。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中,再衬上娇艳欲滴的花朵,真真是叫人以为来到了仙境。
他们虽不是第一次来满春园,却大多是第一次来到西春苑。
只是,这其中也有人迟疑。
“……这地方看起来危险的很,要是一不小心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姑娘正对着旁边走的颇为亲近的另一个姑娘说的,哪料却得到一个丝毫不顾及脸面的回答:“要回去你回去,别扫了大家的兴致,郑公子选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是好地方。”说着,她含情脉脉的看了眼郑司呈,郑司呈同样对她回眸一笑,看得她心花怒放,小鹿乱撞。
那姑娘被这样落了脸面,咬着唇,泪水蓄在眼里,要落不落的,还是从后头又来了一个姑娘,及时轻声劝了她几句,气氛才又好了起来。
这个插曲很快就被人忘记了,看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