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大院子里。
椅子还是那把四方扶手椅,太阳依旧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
但是她手中没有在绣花,她的身边也没有陪她聊天的人。
熟悉蓉妈的人都会觉得她反常。一个平时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人,一个一坐下来就喜欢拿着绣花鞋做针线活的人,现在,居然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坐着。
她在想什么?
只要她不说出来,就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每个人都看得出,她很不高兴。她不高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躲着她。
谁都不想成为别人的出气筒。
蓉蓉走了过来。她走路的姿势已经习惯,总是扭动着她的大屁股,即便现在在她的周围没有一个男人。
蓉妈没有回头,她知道来的人一定是蓉蓉。
如果在她生气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敢到她面前来,这个人一定就是蓉蓉。
“都安排好了?”蓉妈问道。
“是的,都安排好了。”蓉蓉轻轻地回答道。
“你觉得他一定会来?”蓉妈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是的,他一定会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么名贵的一把剑,谁忍心会舍得丢弃?”蓉蓉的话很有道理。很多人即便很有钱,叫他丢一文银子,也是舍不得的。
“你确定他一定会钻进你事先安排好的圈套?”
“是的,我确定!”
“理由?”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天才,但是凡是天才,他的弱点也会比一般人多得多。”蓉蓉笑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居然还真的笑得出口。
“你好像很有把握?”蓉妈今天的脸色一直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一只蚂蚁爬到了你的手上,你想捏死它,是不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很有把握的事?”蓉蓉的表情相当地轻松。有这样轻松表情的人,做的事也一定非常地完美和自信。
“他还真的是一只非同寻常的蚂蚁。”蓉妈若有所思地道。
蓉蓉从背后搂住了蓉妈的肩:“娘,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戏台已经搭好,戏子呢?是否也应该得登场了?
沈寒竹会是他们口中的戏子吗?
沈寒竹果然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
一个人如果被一块石头绊过,在经过那里的时候,绝对不允许自己再被绊一回。小心,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必须的。
他进的是唐门,唐门家里处处有机关,这是公开的秘密。
所以他的精神很集中。
他的面具已经摘掉,但他的脸上一样没有笑容。
蓉妈自然不会再问他的手劲很大,也自然不会再问他走路很快。像沈寒竹这样的人,要靠管门的大汉想拦住他,就像叫一头猪去拦一头牛一样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来了?”蓉妈眯着眼睛看着他。她喜欢这样看人,因为她的眼神真的不好。
“你知道我会来?”沈寒竹抱胸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么名贵的一把剑,谁忍心会舍得丢弃?”蓉妈把蓉蓉的话拿出来重复了一遍,她觉得现在回答这句话,实在找不出比这更好的答案了。
“我是一个不愿意讲废话的人,告诉我,剑在哪里?”沈寒竹的话有时候讲出来也很霸气。
蓉妈转过头望着蓉蓉道:“他问剑在哪里,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蓉蓉带着笑意走向沈寒竹,她不仅屁股在扭,她的胸也在抖。她觉得这样走路,男人们都喜欢看。
“剑是我拿来的,你怎么总是这么没礼貌地问我娘?”蓉蓉一边走,一边道。
沈寒竹冷冷地看着她道:“那我现在同样的问题问你,剑在哪?”
蓉蓉居然态度出乎意料地好:“哎哟,这么凶干什么呀?一个男人要问一个女人要东西,最好的办法是求她,而不是逼迫她!不过你这么年轻,当然不懂这个道理。”
沈寒竹道:“你这话拿去说给那个屁股上长胎记的道长听,拿去给一天到晚扛着锄头却从不种地的农人听。跟我讲这样的话,实在不大妥当也没啥作用。”
蓉蓉这下脸色变了,蓉妈的脸色也变了。
蓉蓉本来都快走到了沈寒竹面前,一听到这话,突然一个转身,又回到了蓉妈的身边。她冷冷地看着沈寒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沈寒竹已经死过很多遍了。
“你想知道剑在哪是吧,好,我告诉你,剑就在‘卧龙厅’,你自己去拿。”蓉蓉生气地道。
“‘卧龙厅’在哪?”
“唐家少年唐诗义的书房‘蜀山听泉’你是去过了,书房的正前方有一条长廊,穿过那条长廊,你就可以看到一个大房子,那个大房子就是‘卧龙厅’。”蓉蓉居然耐心地给沈寒竹指路。
“如果我要你陪我去呢?”沈寒竹的言下之意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因为他不信唐诗蓉的话。其实不仅是他,江湖上知道唐诗蓉的人都不信她的话。
蓉蓉居然回答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如果你求我,我就陪你去。”
沈寒竹的回答让蓉蓉更意外:“好,我求你,你可以去了。”
蓉蓉转身就走,她一直没忘记扭动她的大屁股。
这个时候,蓉妈笑了。
就算全天下都不相信蓉蓉,她绝对相信,因为蓉蓉没骗她。
沈寒竹果然来了,而且很自然地钻进了她的圈套,一切都像设计好的那样,就像早晨起床先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