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你到底为什么生气?”袈措今天是真的有点累,他尽力放低声音和西原说话。
袈措理智,其实西原比他更理智。
西原也在反思,她究竟在气什么。
西原披上衣服问袈措:“你今天是为什么事做口供。”
袈措有一瞬间的诧异,他印象中的西原从不会抓着一件事不放,但同时袈措觉得西原会理解他。
“我并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情,从我手里进出的每笔钱都正规合法。有些事情我顾不过来,扎西他们会帮我,警惕力不足,让别人钻了空子。不过只是些赋税问题,我会解决。”
“所以你现在是替人受过?”
“西原,他们跟了我十多年。”
“兄弟杀了人,你卖身替他们遮掩,兄弟逃了税,你还要替他们坐牢?”
西原说地毫无余地,袈措有些不满,皱眉说:“他们有家庭有孩子,所有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有能力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去伤害他们。”
“是,他们有家庭有孩子,他们的妻儿会担心他们。”西原近乎是对袈措吼出来的:“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样的西原让袈措心一疼。
袈措半跪在床上,凑上去想要搂住西原。
“放开。”
“不放。西原你怎么了,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从嫌她无理取闹到咄咄逼人,西原的心骤然一冷,所有的精力瞬间往外流失。
西原盯着袈措说不出话。
袈措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西原解释这些,沉默了几秒,袈措说:“西原,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二哥吗。”
西原眉间有一瞬间的松动。
袈措长长出了口气,他整个人忽然变得沉而寂,这样的袈措是西原没有遇见过的,他的前三十年,她都不曾参与过的。袈措的口吻很淡,像是在回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大哥是白玛的亲哥哥,一个憨厚的老实人,年龄比我们都大。八年前他掉下山崖摔死了,为了救我。我答应他替他照顾白玛,替他阿爸养老送终。我能让白玛来兰木寺里给僧徒做饭赚取工钱,我能让藏民信仰的仁波切为他死去的阿爸亲自诵往生咒,我能以我十年修持的身份穿上僧衣替他阿爸送终。可是,我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在佛像前诵经叩拜,无数个日夜里,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是生命、信仰、修持。藏地的反人口贩卖组织,期初并没有名称,也只有我和大哥两个人。没有任何宣传、利益,现在的上百人都是自发而来。这十年来他们做过很多好事,不被人所知,不被媒体所爆料,我们从来没有做过统计,只是救一个人,我们就在玛尼堆前扔一块石头,藏地的玛尼堆随处可见,可每一处都有我们走过的痕迹。西原,他们愿意跟着我帮了无数人,除了不给他们带去麻烦,我再没有可能回馈的报答。”
西原看着袈措棱角分明的线条,他是平凡的,他又是伟大的,真的,谁也比不上袈措,最起码在西原心里是这样的。西原看着袈措,认真说:“你回馈他们,谁来回馈你。”
袈措没有答,一如既往地认真注视着西原。
西原忽然想到了她在藏地被抓的那次,袈措对她说过,不管是谁受困,他都会选择救助。袈措太有原则了,这个男人认真、真实地让她心颤,西原疲倦地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睡会。”
“西原——”
“你不走我走。”
快凌晨四点了,袈措赶紧按住西原,说:“别。你睡觉,我出去。”
袈措磨磨蹭蹭地下床走出卧室,躺在大厅的沙发。
西原烦躁地扔掉衣服,一抬屁股,一股热流下来。
大姨妈来了。西原烦躁地骂了句真他妈的操蛋。
大半夜的,西原收拾完身上换了个位子就睡下。西原将手放在小腹上,有些遗憾,她还没有怀上孩子啊。自从她不吃药后,袈措的性.欲明显提高,她才意识到原来以前袈措从来没有满足过。西原有些难受,这个处处都为她着想的男人,他能生理的*都能禁止,可他怎么就再不让自己任性一点呢。袈措过于理智和真实,西原竟然惧怕如果有一天她碰到了他的底线,那他会怎么样?爱情中的女人,是最多心、贪心的生物。
袈措本来很累,躺在沙发上的他却毫无睡意。
袈措闭上眼开始想今天的事情,蓝家的目的很简单,这肯定只是个开头,看来他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袈措不动声色地跟了沈长乐近乎十年,为他做了十年事,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蓝家的事对袈措没有构成太大影响。
袈措睁眼眼睛,他在想西原。
三十年他都一个人过来了,可现在抱不到西原他就睡不着。
袈措自小奉行讷言敏行,和西原在一起,他总会自省不足,他是真的舍不得西原有一丁点不开心。从刚开始的缠绵欢爱到西原莫名生气,袈措能深切地感受到西原内心的不安。
袈措看了看表,凌晨四点五十,袈措起来悄悄进了卧室。
西原已经睡着了,窝在被子里的她很安静,袈措睡进去,慢慢拽了下她,熟睡的西原就毫无意识地循着热源蹭过来,袈措的心瞬间被填满,吻了吻她的头发,两个人相拥而眠。
西原做了一夜梦,梦见她睡在袈措怀里。
第二天十点醒来,西原跑去上了厕所,回来看到昨晚的床单已经换过了,晾衣台上挂着床单,还有她和袈措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