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近而远,远Щ飘洒在东宫城外的江面上。
朦朦胧胧,宛如薄纱般的雨幕中,一艘漆黑的钢铁战船,扬帆在波涛中,起起伏伏。
东宫城中,马蹄声不断,街道上的人群被马匹冲散,数十名身着黑色官服系着披风御史快马加鞭赶赴码头。
沿江码头之上,几名戴着斗笠持着烟斗的船家望着江面上若隐若现的巨船,神情大变,诚惶诚恐逃离。
一众马嘶长鸣,数十名御史持刀下马,神情严肃地站在码头上。雷声轰隆响起,电流穿梭在云层间。
伴随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将整座东宫城照亮。那艘战船在银白色的雷光间,徐徐拍岸。
木梯降下,稍稍收拾好行装的庄邪等人下了战船,迎上那数十名的御史而去。
他们皆是穿戴好了御史了衣裳,更是让蒙着黑布的邵庭假扮御史长,走在十一人前方。
前一夜,他们在战船的房内寻到了几面青铜令牌,这足以证明他们是东州督场御史的身份。
一路沿着港口前行,十一人的脸上泰然淡定。面前那一众御史中很快有人挺步上前,道:“诸位同僚,此次回城,为何没有通报?”
说话的人,是个声音略显低沉的中年人,比起他身后那些御史,这个人的脸上更多了一分老练和沉稳。
庄邪浅浅一笑,回道:“事从突然,还请同僚不要见怪。”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庄邪,又看了下他身后的十人,不免觉得有些面生。但见他目光中露出疑惑之时,邵庭急忙轻咳了两声,压低着声音,挤出粗嗓:“你等皆是那位御史长的属下?”
那中年人一见邵庭身着御史长的官服,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谦恭:“回禀大人,我等皆是刘庆国御史长的属下,特此前来为大人接风的。”
邵庭微眯着眼,目光严厉:“刘庆国,东州内还有这么一位御史长?我怎没有听过?”
邵庭此话一出,不禁引来身后的弟子面面相觑,真不知她为何要说这样的话。而以邵庭的机敏来看,这么做无疑是“贼喊捉贼”,监天司麾下的官吏成百上千,各有冤仇,基本自己这么说,那中年人也没有胆子改有疑惑,他会自然认为自己与刘庆国不合,才出口此言,而心下便更会坚信自己的身份。
不出所料,但她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那中年人的表情变得难看,尴尬地笑了两声道:“东州督场谁人不知您马骏御史长乃人中俊杰,乃东州司首大人的心腹,刘御史长自然是与您无法相比的了。不过,素闻大人您向来不喜面纱,为何....”
见他还要追问下去,庄邪忽然严厉一喝:“放肆!我御史长大人喜好其实你这小人能够暗下定论的?这几日江风阴冷,马骏御史长大人感染了风寒,莫非这也要禀报与你?”
“属下不敢!属下万万不敢啊!”那中年人连忙躬身抱拳,向后退开:“大人莫要怪罪。”
“还不快快退去!碍手碍脚!”邵庭斜他一眼,径直带人朝前走去。面前的御史们各个不敢抬头,甚至一路跟随在后,也皆是没有半点将头抬起。
脚步踏入东宫城中,最为东州首府,东宫城的繁荣是周边城池所无法匹敌的。沿街之上,皆是华丽的商铺,精致的楼宇,来来往往的马车也皆是上等,就是连脚下的石板路,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也难怪人们口中常到,北有皇城,东有东宫了。
这东宫城足以媲美京城首府之景。
一路城门之中,猴子的眼睛就没有眨过,舔着嘴,东张西望,身旁的赵铁牛见他不过,也是老用手拉扯着他的衣袖,小声道:“你这个乡巴猴子注意点,周围人可都看着呢,别露了馅!”
“不怕不怕,我猴子的演技你还信不过。嘿,对了老牛,你说这东宫城的青楼怎么样?”
“你这猴子怎么从来就没个正经!你跟老牛我说青楼?”赵铁牛鄙夷地撇了他一眼,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嘿!咋就不能说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都不会想吗?别怪猴子我没告诉你,东宫城的姑娘那可水灵得很!”
赵铁牛挪了挪嘴,认真地思考了下他的话,然后点了点头:“想是想,但现在我们是什么身份?我们是阉人!”
赵铁牛身材粗矿,说起话来难免控制不住声量,尤其是那一句“阉人”、
前头重咳之声传来,庄邪目光严厉地向后撇来,猴子急忙捂住了嘴,指了指身旁的赵铁牛。
庄邪无奈地摇了两下头,目光放眼街市之上,但见从衣着上来看,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亦有不少,而他们朝此处看来的眼神却是极为的崇敬,看来作为东州督场的御史,在东宫城中的身份绝不一般。
“大人,颠簸劳累,还请先歇息半刻。”众人的脚步停在了一座朱红色的府邸大门前,金子的匾额之上刻着四个大字,东州督场。
“东州督场。”邵庭眼尖朝上一看,道:“东州司首大人,现在何处?”
“正西巡呢,想必明日午时便会回城,到时候大人即可复命了。”那中年人躬着身子,很是谦卑地说道。
“尔等在此守着。”中年人回身命令道,那一排数十名的御史齐声下跪。
中年人回眸一笑,便领着十一人穿过了府邸的前院,达到后院的大堂:“大人,属下在外候着,有何吩咐大人唤我即可,方才属下已派人通报了刘御史长,他已在赶来的路上。”
“嗯。退下吧。”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