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弃战斗?’他在发问,带着一种特殊的微笑在发问,而我就象是一只绝路上的老鼠在自己临死前却因看到了猫微笑而迷幻的微笑。,我已经打算死掉了,可是心都在哈哈的大笑。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能死在施泰德的手中这简直就是我渴望的最完美的死法,让人死的了无心愿,让人发自肺腑的激动、感动。也许这样的回答会触怒他,我不指望他会对自己有任何的怜悯与宽容,做佣军的对死亡有什么可以陌生的那,什么时候死掉都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且是不能够选择自己的死法的,可我却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可以与施泰德面对面死去的机会,这是对佣军生命最后结束的最好的结局,对,这正是我所要寻求与需要的。不过在临死前要是还能看看他生气的样子也是一件让人十分满足的事情。‘难道,就这些?’他好象对我的话很意外,竟然很认真似的向我反问,他的样子可爱的让我好激动,‘我想让你雇佣我,雇金可以七折。’我在笑,在为自己笑,也在为他笑,为自己笑是因为终于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近距离的接近他,然后看着他杀死自己,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的对手,可敬的对手,连杀他都会让自己感觉格外可惜的人就在眼前,这好幸福;为他笑,是因为我看到了他冷血下不经意的那丝单纯,纯的好可爱,在这个血已经冷了的不在是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还有这样单纯的笑挂在他的脸上。”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埋在了自己的血液中,血已经将周围的草浸泡在其中,开始它们是热的,很快周围的一切贪婪吸去了它的温度只留下它空洞的颜色面对着天空,渐渐的连天空的颜色也开始变成灰色,视力在模糊,慢慢的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模糊起来,在意识丧失前我努力的想看着他的脸,看着施泰德的眼睛,我希望能永远的记住他,记在自己的最后的视野中,这恐怕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想留下的唯一的心爱。在我开始渐渐丧失意识时,我感觉到一种很温暖的气息,我以为那是人临死前的幻觉,灵魂在飞出身体时所产生的有所依恋的感觉,就象是死亡包围自己后生命开始流失时残留身体上的最后一丝环绕的气息,当它燃尽时,就是冰冷黑暗的开始。我在等待着随后彻底的黑暗与冰冷的袭来,等着结束自己曾经支离破碎的乱七八糟的一生,我早已感觉到厌倦、疲惫,在冥冥中似乎一直就是在等着一个象施泰德人出现,结束这个不知生存为何的麻木而空洞的生命。我的努力终于也开始朦胧起来,站立的施泰德的面孔陷进灰色中,一丝戏谑的微笑是我想留给他的,让它浮现在自己死去的脸颊上,让它凝固在那里,做机师的人都有种下意似的希望,希望能在战斗中遇到相当的对手,只有这样才多少的有些成就感。他也会有这种期望吧,还是,把遗憾留给他吧,他是不会对一个要死的人下手的,因为没有任何的意义,也不值得他去那样做,恐怕连他想杀人的兴致都带动不起来。他只要不屑地离开就可以,只一会的功夫这个带着戏谑微笑的无名佣军就会自行死在这里,象所有战争中死掉的家伙们一样,不值得有什么同情,战斗中没有什么是该死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该死的,更何况是一个无国界的只为佣金而做事的没有制服的佣军那。”
“不是死亡不收容我的灵魂,是施泰德没有把我的生命留给死亡,他接受了那个‘七折’雇佣兵的建议,他止住了血,我所感受到的温暖的气息正是源于他的,我的血把他的制服染了很大一片,以至于后来别的机师还以为是他受了伤,他把我抱到了自己的‘漫步者’中,然后飞到了‘凡那’,途中他几乎没有讲过话,也没有再意我的血把他的飞行器弄的一塌糊涂,机师是非常珍惜自己的飞行器的,他们将它视为完全的自己私人的空间,可施泰德却没有一丝的介意这个满身血污的家伙。为了这个我到宁愿再死一次来体验一下他坚实的臂膀,还有能与他同在一个飞行器中飞行的幸福机遇。没有什么,过后看起来他只是收了一名雇佣兵当自己的部下,而且还得照付佣金。可是,他拯救的却是一个灵魂,拯救了一个曾经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的人。在没有遇到施泰德前我几乎就是一个死去的人,而在遇到他以后,他复活了我,复活了我的心与灵魂。也许你体验不到那种感情,那些从出生就面对死亡的人,他们从出生就被看来是多余的,他们的生命本身就是麻烦,连一个可以愿意收容自己的星球都没有。做佣军是为了生存也是想让人来承认自己的存在,想让自己的生命有一些哪怕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价值,而不至于从出生到死亡时都感觉象是宇宙中的垃圾一样,从没有归属感。”
“施泰德站在那,他给你飞行器,然后告诉你‘去实现你的梦想’,我反问他‘什么是梦想,我的梦想应该是什么?’以前从没有人告诉我们什么叫自己的梦想,什么叫自己。我们是雇主手中的武器,为了生存他们就可以拥有我们的生命,而能被雇主拥有生命的人在我们的星球被人看来就算是骄傲了,而我们的生命在雇主的眼中其实就是垃圾,就算是死掉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反正这样的可以拿来当雇兵的星际流亡者有的是。施泰德问我‘梦想,什么是!’我看着他,他想了想‘你想飞行吗?’‘当然’,‘这就是你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