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涌上索罗心头,气得他脸色铁青。
危则安诈降,让我在宋将军及十万将校的面前出丑。
自从重新在宋奇手里得到重用并当上先锋之后,索罗兵锋所至之处,敌人胆寒,那些个降将对索罗毕恭毕敬,视如天神。他哪里受过今天这样的愚弄。他戟手指着危则安的鼻子,怒不可遏地骂道:“危则安,你竟然出尔反尔,欺骗本校尉!本校尉岂能饶你!”一边纵马向危则安的身后追去,意欲将他擒获,以泄胸中怒气。
危则安转入阵中消失不见了。
忽然对面阵里旗帜卷动,人马纷纷向两边散开,中间让出来一条宽约两丈的通道。从通道里窜出来一头通体透黑的豹子。那是一头毛皮纯黑,性情温顺,看起来像一只身躯巨大的黑猫,但是这绝对不是温驯猫,而是一头体大膘肥的凶猛的黑豹。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顺随和,但是它目光的中射出的幽幽绿光,难以掩藏它内在的凶猛气势。怪不得对面那些人马都远远地离着它,哪个人哪匹马敢靠近凶猛的黑豹?
黑豹的背上坐着一个身穿火红色道袍的道人,那道人连眉毛胡子都是红色的,好像他身上有一团燃烧的火似的。红衣道人手里拿着一个长鞭子。长鞭向空中一甩,黑豹听话地向前移动,眼中的幽幽绿光宛如电光,向前面逼视。黑豹的动作非常轻灵,踏在地上并没有发出声响。
索罗望见从对面阵营出来一位骑黑豹的红衣道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从腰间拿起绳索,意欲会一会这位红衣道人,可是他胯下的马很不听话地直向后面倒退。索罗勒紧了马缰绳,抬手指着对面,喝问道:“危则安本来要投降我军,是你要横加阻拦吗?你到底是何人?”
“贫道乃是玄灯道人。”红衣道人手抚着红胡子说,他坐下的黑豹一步一步向前移动。
索罗坐下的战马远远地见到黑豹的身影,就吓得身上冷汗直流,好像它被零下几十度的巨大冰块包裹着似的,四条腿都开始发抖了,索罗只好松一松缰绳,让马倒退了几步,否则这马会直接瘫倒在地的。
“你过了我索罗这一关,才能见到宋将军。”索罗乍着胆子说,从望见黑豹的那一刻起,他背上也生起了鸡皮疙瘩,他把绳索向空中一抖,绳索展开在空中,啪地一声脆响。绳索响过之后,似乎给索罗自己壮了壮胆,也给他坐下的那匹马补充了一些胆气,它似乎没有刚才抖得那么厉害了。
“你这一关?”玄灯道人满脸挂着不屑的神情。他坐下的黑豹又向前迈了十几步,索罗坐下的马再也不听指挥了,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哆哆嗦嗦地向后急退。玄灯道人狞笑着催动坐下的黑豹,黑豹加快了速度冲向索罗,一股阴风从平地上掀起,令人不寒而栗。虽然还隔着一百多步的距离,索罗坐下的马凄声嘶鸣一声,掉头往本阵就跑,跑得歪歪扭扭踉踉跄跄。
“哈哈!”玄灯道人纵声狂笑,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鄙夷,“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胆小!”
宋奇眼睛望见黑豹和红衣道人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忖道,那玄灯道人能够驾驭黑豹,一定是一位奇人,看来今天这一仗非常好玩。
宋奇不相信玄灯道人真能驾驭猛兽。或许那黑豹的利牙在它还是幼兽时就被拔掉了,只是徒然具有凶猛的外形,实际上只是一头温驯的宠物。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他还是本能地回手从背上拿起连弩握在手中,一手拉紧战马的缰绳,意欲迎上前去搭话。
可是坐下的战马并不听话,愣在原地不动,在宋奇的强拉之下,才斜着身子勉强向前挪动了几步,就再也不肯向移动半步了,低着头在满是寸草不生的地上吭哧吭哧地嚼着沙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它忘掉眼前所面临的恐惧。
“我就是大陈国先锋官宋奇!”宋奇用连弩指着对方,也以嘲笑的口吻大声说道,“玄灯道人,这里是两军战场,不是马戏团,你骑一个畜生到战场上干什么?”
玄灯道人手捋着下巴上的红胡子,上下打量了宋奇几眼,语气中带着讥笑的口气:“原来你就是宋奇!人们都传说你有多么多么厉害,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十二条腿!原来你也不过是长了两条腿的俗人。”
黑豹一边张扬地怒视前方,一边轻灵地向前移动。虽然它的脚步声非常轻盈,踏地无声,但是在宋奇这边的战马听来,宛如踩在雷鼓之上,每一步都让人惊心动魄。那边黑豹每向前移动一步,这边的所有战马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鼻子里发出恐惧地嘶鸣。
宋奇坐下的马也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一边恐惧地向后挪动脚步倒退,宋奇勒紧了马缰绳,用连弩指着玄灯道人,厉声喝道:“玄灯道人,你一个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为什么要参与到两军战事中来。”
玄灯道人用长鞭指着宋奇叱道:“宋奇,贫道本不想参与红尘战事,但是你们实在太过分了。卫国与陈国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无端侵犯我国。你们如果凭真本事较量,贫道也不管这些凡尘俗事了,但是你们采取阴谋诡计陷害全大将军,又采取什么举火烧天的方法借来雨水淹没留云郡,使得我朋友丘尔机大败亏输,无路可走,贫道虽然是一介山野道人,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下山管一管了。”
宋奇听明白了,这玄灯道人是丘尔机的朋友,是来打抱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