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东厢次席的八王子梁勉闻言,挺身而立,缓缓步行两步,来到台阶之前。
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吵杂的嗡嗡声好像被一种强力吸音器一下子吸空了,一时间鸦鹊不闻。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在八王子身上。
什么巨商公子,什么侯爷,那些人再富再贵,在一个赫赫王子面前,什么也算不上。
如果说王子是玉,那么其他人只能是铜是铁是石是土。
而那八王子不仅地位高人几等,长相又比前面那些侯爷公子英俊帅气许多。只见他面如敷粉,俊美朗目,鼻若悬胆,口若丹朱,笑时脸上还有两个酒窝,煞是迷人。
这也难怪,皇室基因就是好。皇上的后宫妃子都是从天地间最美的美女中间再万里挑一挑选出来的。她们生出的儿子岂能不漂亮?
现实就是如此,上天对人就是不平公。你就是把心肠都感叹出来,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那几位巨商公子见了八王子的风采,相形见陋,皆自惭形秽,暗自后悔此行。和那些王子侯爷在美人面前竞高比低,真是打错了算盘。当时还不如提早半个月来,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
而坐于对面纱屏后面的他们的姐妹,反应则与那些公子完全迥异。平时她们觉得自己的哥哥弟弟是一个人物,现在在八王子面前一比,妍媸立现,简直如癞狗污猪一般不堪入眼。
她们觉得此次来梦岛来得太对了,太值了,太明智了。明玉只有一个,而王子侯爷则有四个。她们的机会很大!
她们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发散,从纱屏空隙中急切穿过,又重新汇聚于八王子身上。
只见那八王子依礼向明朱公鞠了一躬,口内贺道:“小王谨代表父皇及梁国百姓,祝明朱公福泽绵绵,与天齐寿。”
明朱公从座位上挺直了身子,双手向下一拱,口内称谢道:“谢梁帝陛下。也感谢八王殿下远道而来,为老夫祝寿!”
八王子向外击了下掌,立时从外面进来两个梁国的兵士,恭恭敬敬地抬进一个一人多长的乌金色圆筒来。
众人不知是什么礼物,皆凝神静气观看。既然是八王子所送,自然是超级贵重之物。
两兵士将乌金圆筒抬至八王子面前,在后者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打开圆筒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卷物件,缓缓展开。展开至一丈余宽,方全部显露出来。
原来是一幅绢画。画面上是一座堂堂大山,高出云表,下面是崇山峻岭,道路曲折,可行可望。云烟卷舒中露出青松一颗,虬劲挺拔,有一白鹤,于云端翱翔高飞。此画确实是富有神韵,神奇巧妙。
不过王子送此寿礼,众人皆略微觉得有些轻,当然谁也没有表露出来。
八王子浅浅一笑,脸上漾出两个酒窝,伸手指着画面,向明朱公介绍道:“此乃是我国画师照熙耗时半年专门绘制。上面的白鹤及’松鹤遐龄图’题款乃是父皇之御笔。”
照熙大师乃是梁国最负盛名的画师,为梁派画的领袖,年高德劭,画工精绝,天下闻名。而梁帝也素喜绘画,尤擅画鹤。
一个皇上和一个名师合作的绘画,其价值自然是无与伦比的。
众人听了,且惊且喜,皆鼓掌赞赏。
“谢梁帝隆恩!”明朱公从座位上起立,拱手向着那画鞠了一躬。
此时明玉缓步下了台阶,来至八王子面前,敛衽为礼,盈盈一笑道:“谢殿下之厚礼!”
“应该的!”八王子退后了一步,向明玉拱手施礼,瞟了一眼薄纱后的明玉,又抬眼望着明朱公,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微笑,说道:“这是父皇的一点点心意。多年以来,明朱公为我大梁的国计民生市井繁华做了很大的贡献。父皇一直感激不已。”
明朱公重新落了座,眼睛扫视了一圈全場,最后又落在八王子身上,手也随着视线摆了一圈,满面笑容道:“惭愧惭愧。梁帝如此重礼,老夫真是愧不敢当!”
八王子微微一笑道:“明朱公过谦了。公若不能当,天下还有谁人可当?”
众人皆笑着附和道:“是啊,公若不能当,天下还有谁人可当?”
明朱公心中大喜,掀髯大笑道:“那老夫只能战战兢兢笑领了!”
明玉再向八王子福了一福,算是接了礼。立时有梦岛的家丁从梁国兵士手里接过已经卷起来的画,连画筒一起,轻轻地放置到一旁的礼物圈去了。
八王子神态自若步履轻盈地回到席位上坐下。
下面自然又有各种议论:
“从这样子看起来,明朱公和明朱小姐都中意梁国八王子。”
“他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还不能说得太早。压轴的王子没有上台呢。”
“是啊,十四王子与八王子相比,难分高低,堪称仲伯。”
此时西区屏风后面倒出奇的安静。
因为那燕然公主安然而坐,脸上平静得有如湖水,其他人自然不能表现出乍喜乍惊的样子。虽然有些姑娘小姐的心里涟漪荡漾,恨不得跳起来为八王子鼓掌呐喊,但是这样一来,自家兄弟的面子往哪里摆?自己姑娘家的矜持往哪里搁?所以只能隐忍不发,一声不吭。
这时西门柳抑扬顿挫的唱诺声又从耳边响起:“下面请卫国十四王子代表卫国向明朱公祝寿。”
同样的,大家都安静下来,一齐把眼光投向东厢首席的卫国十四王子卫理。
卫理毕竟早来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