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等等太子殿下吗?”看见沈晗月要独自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悠然殿的掌事宫女青烟提醒道。
沈晗月的表情很不自然,看起来更像强颜欢笑:“殿下劳累了一日,昨晚还饮了酒,也不知会不会陪我去慈安宫拜见。若我这新妇误了时辰,会让长辈怪罪的。”她话音一落,便转身上了太子妃的专用肩撵,领着一杆人前往慈安宫。
一路上,沈晗月看似闭目养神,其实一直在观察前后跟随的几人。
青烟本就在悠然殿值事,也算是个小领班,至于是谁的人,总之不会是沈晗月的人。其余几名宫女,看起来,也不像是机灵的人,倒是有名小太监,可以考虑,回头让琼绣去探探再说。
当务之急,要先培养几个听话的老宫廷,不然等于耳聋眼瞎,手脚被束,真真难行寸步。
从东宫至慈安宫的距离有些远,一路上遇见不少份位不高,正步行前往慈安宫晨省的宫嫔。
今日是大年二十九,今年没有三十日,是以,今夜便是除夕夜。
太子的大婚刚好连着迎接新春,宫里四处可见精心布置的喜庆装饰。
可惜就算再点缀,皇宫的森冷还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心都凉了,看见这些有岂能有舒心的感觉?
她心中自嘲,刚嫁进来,未曾喘一口气,就赶着奔赴那没硝烟的战场,为了生存,自己原本的性子,当真是要好好改改才行。
思及此,她有些伤感,鼻子微酸,眼睛也隐隐有些湿气,不过这回她没让自己强撑着不要流泪,因为在敌人跟前软弱,是为了让敌人更加嚣张。
比如徐皇后!
肩撵停在慈安宫的延禧殿下的台阶前。沈晗月步下肩撵的时候,身子微微摇晃,弱柳迎风的模样,倒是有些狼狈。
徐皇后也从凤撵上下来,看着沈晗月沮丧模样,就有些开怀。昨日除了她送去的沈昕悦,想不到范太后还送了个范婉蓉,而太子更是一宿没进太子妃的房。想到这儿,徐皇后更加笃定,今日沈晗月的笑话一定精彩的很。
沈晗月走过去,微微敛目颔首:“晗月见过皇后娘娘。”
徐皇后的笑容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却也转瞬即逝。沈晗月有御前免跪的殊荣,太后也赐她免跪,而这厢,她与太子同样称自己皇后而非母后,更当着一杆妃嫔的面,在正宫娘娘跟前无理不跪,这是明晃晃的欺自己不能跟她计较,不然皇上和太后的旨意算是什么?
“本宫瞧着太子妃的面色,是昨夜累着了吧?太子年轻,不知节制,你身为太子妃可要多提醒才是。”明知道太子昨夜没和太子妃同房,一开口就是故意气死沈晗月的节奏,这就是徐皇后心里有气,借机嘲讽的举动。
沈晗月眼睛本就红彤彤的,委屈的模样更甚,“皇后娘娘说的是。”
“沈良媛是你的妹妹,日后你们姐妹俩可要照顾好太子才行。”为沈晗月准备的大婚贺礼,徐皇后怎么也要在这跟前提上一提。
沈晗月憋红了脸,泪水是哗哗哗的掉。
徐皇后心里得意,乡下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只稍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
“大过年的,太子妃可不能苦着一张脸去请安,这么哭着鼻子进去,就算太后质问,大伙儿都瞧见了,休想说是本宫欺负了你。”
沈晗月微微点头,跟随皇后准备迈上汉白玉石阶,只是身子一晃,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喷的徐皇后满脸都是。
徐皇后啊——的尖叫起来,沈晗月瘫在地上,唏嘘道:“送……送我回悠然殿,别触了皇祖母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