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任职的地方就在江南,别以为江南都是鱼米之乡,膏腴之地,就算是京城附近,也分上县下县呢,江南同样也是如此,那边距离扬州金陵都不算远,不过,很显然,贾家在金陵虽说也是一方豪族,但是官面上却是没有多少权势的,贾琏到了那边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找到金陵,顶多也不过就是金陵那边的贾家出几个人给贾琏帮忙,还得提防他们会不会帮倒忙。

但是扬州那边,林如海俨然已经是地头蛇了,别的不说,林如海对江南那边的官场详情还是比较清楚的,回头叫林如海给贾琏引荐几个人,贾琏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贾琏也是聪明人,林母起了个头,他就心领神会。没错,这是现成的优势,干嘛不去利用呢?放着现钟不敲,反而自个去打铁,那不是傻瓜吗?

当然了,贾琏却是觉得林母说担心贾琏这么多年不过就是跟一帮纨绔子弟在一块儿厮混,不会做官,因此,才算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自个也是喜欢走捷径的人,因此,自然是乐得如此,当即对着林母拍胸脯,自个南下赴任就会直接绕道扬州,先找林姑父请教一番,再行上任,让林母尽管放心。

林母自然又是叮嘱了贾琏一番,这才叫贾琏走人了。这个年一过,林母对贾家的交际圈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老实说,林母在搞明白之后,对如今的贾家也是颇有些鄙薄的。林母还记得,贾代善在世的时候,贾家那叫一个高朋满座,客似云来,你官位稍微小一点,帖子都未必能递到贾代善面前来。

可是如今呢,贾家越是越发不如从前了,原本那些贾代善的部将,跟贾家几乎没了联系,便是贾家的许多姻亲,同样如今也没了什么往来,逢年过节的,连一句话都没有。如今贾家往来的人家,多半也就是那些已经开始没落的勋贵,说是四王八公,实际上,哪怕是圣人宽仁,对于那几个异姓王,一向也是打压多过信任。

这里头处境最好的是北静郡王府,上一任北静郡王娶了宗室的郡主,也是当今的亲侄女,生下了如今这位北静郡王水溶。水溶他老爹前些年就过世了,水溶不到十岁就袭了王爵,因为太妃是宗室郡主,丈夫一死,就将北静郡王府的兵权尽数交了上去,水溶也被她刻意教导得喜欢风花雪月,性子fēng_liú,如此,自然得了上头的欢欣,因此,水溶得以不降爵而袭,如今依旧是北静郡王。

而其他几个王府,原本跟贾家关系最好的东平郡王府是最早没落的,如今已经没了王爵,其实也就是顶了个县公的爵位了,南安王府和西宁王府倒是好一些,没办法,上头固然想要削爵,但是架不住,南安王府一直关着东南大营那边,西宁王府常驻平安州附近,手底下数十万大军,这么多年经营,军中忠于他们的人很是不少,因此,尽管上头对他们极为警惕,但是一直抓不到把柄,因此,也只能忍着。

偏偏贾家跟这几家往来都很多,北静王府也就罢了,如今水溶也就是顶着个郡王的爵位,实际上却是闲人一个,但是另外几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贾家既然有弃武从文之心,早该跟这些人撕扯开来,结果呢,如今往来却是一直颇为密切,哪怕没有参与到人家其中的那些勾当,但是那也要上头相信才是。当初贾赦可不就是栽在这上头了吗?没有足够的实力,偏偏还想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另外所谓的八公什么的也是差不多,这些人家多半跟贾家一般,祖上倒是争气,但是问题是,子孙不肖,多有纨绔子弟,争气的却是不多,贾家往来的都是这样的人家,不没落那是没有天理了。

林母才不在意贾家没落不没落呢,她早就是积年的老鬼了,可不在乎贾家的前程,在意的无非还是自家儿子孙女,只要林黛玉好好地成了亲,林家有了香火传承,那么,林母也就能瞑目了。

因此,林母压根没有改变的意思,反正上头就算是想要收拾勋贵,也得再等个一阵子才行,在这之前,早就该尘埃落定了,当然,前提是自家儿子林如海不要折进去。

刚过了正月十五没几日,贾琏就去吏部领了文书官服等等,带上了王熙凤还有两房下人乘船南下赴任去了,少了王熙凤这个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一时间,府里竟是觉得冷清了一些。

管家的事情,除夕之前王熙凤就交给了邢氏和李纨,邢氏得了账簿对牌还有钥匙,差点走路都飘起来,李纨倒是依旧沉默,她进门之后,就没摸到过管家的事情,如今得了这差事,心里也明白,其实也就是过渡而已,她就是代表二房出个头,防止邢氏一家独大,闹得不可收拾,至于想要借着管家的事情中饱私囊什么的,只怕邢氏第一个就要闹腾起来。

邢氏其实也并不是真的上不得台面的人,她也是个苦逼的,说起来也是官宦门第,结果老爹还没做几天官,邢氏还没享受过多久官家小姐的生活呢,爹娘就先后没了,邢氏是长姐,下面的弟妹都还小,她自个年纪也不大,在那些如狼似虎的族人环伺之下,又能保住多少家业,也就是勉强支撑一家子的体面而已。

邢氏最大的幸运或者说是不幸就是被贾母挑中,做了贾赦的继室,哪怕她将邢家的家底都打包进了自己的嫁妆,依旧显得寒酸无比,还要被家里的弟妹怀疑邢氏到底卷走了多少家当,一个个心安理得地想要邢氏养着他们,邢氏根本就是里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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