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的草原上,天地苍茫,两头座狼在暴雨中狂奔,一路向东,踩出两条沟壑。
平时,阿拉希盆地草原上很少会有狼骑兵,偶尔见到,也都是趾高气扬,可今日这两骑,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全没了往日的骄兵姿态。待近了细看,这二人全都带伤,狼狈不堪。
他们,正是逃走的参松和亲兵。
参松现在后悔的想死,事实上如果不是一直护送的亲兵全力阻拦,他早就把自己弄死好几回了。
“大人,只要您活着,我的的旗帜就不倒啊!”亲兵一边跑,一边苦口婆心的劝慰
参松痛苦的摇着头,甩的水珠乱飞,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亲兵又劝道,文采愈加飞扬。
参松仍然摇头,摇着摇着一愣,疑惑的转头看去。
只见这亲兵穿着重甲,带着重盔,看不出样貌。不过这不是重点,不管他是谁,自己的部下就没一个识字的,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
“你是……”参松本想问“你是谁”?岂料话未说完,那名亲兵忽然从狼背上腾身暴起,飞扑了过来。
“休伤我家大人!”
参松耳听一声怒吼,只觉眼前一黑,那个亲兵已兜头扑到,死死抱着他一起滚落在地,以参松的身手,竟然躲不开!
目不视物,参松大骇,滚了几圈后,手忙脚乱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亲兵,打眼一看,愣住了。只见那亲兵趴在地上,后心窝插着一支羽箭,贯体而过,眼见着活不成了。
“大人,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亲兵将一只独臂伸向参松,颤抖着,却抓不着,那场景,说不出的悲怆。
本就痛苦难当的参松见此情景,再也控制不住悲伤,英雄泪狂涌而出,他一把握住亲兵的独臂,将他搂在怀里,仰天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咆哮:“为什么?!”
为什么,刚才的一干战友,同伴,转眼就死光了?!参松好恨,恨老天不公,恨自己无能,
“活下去,活下去……”怀里的亲兵显然已处于弥留之际,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轻,渐不可闻……
“我……答应你!”参松颓废的把手盖在战友脸上,却摸不到战友,触手只有钢铁的冰冷……
“是谁?是谁将你射杀?我要为你报仇!”参松放下已故战友的“尸体”,目露凶光四处打望。
没有让他失望,只见一匹战马追来,马上端坐一位英姿飒爽的暗夜精灵女骑手,她左手持弓,右手搭箭,正是女猎人——依沙拉。在她战马旁边,一头大如房屋的巨熊跟随,那是玛莎!
“大人,你答应过我,要活下去,快跑!”脚下传来艰涩的呼喊,参松被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只见那位亲兵“死而复生”,向自己抬起了手。只是话刚说完,他的身躯一软,又趴在地上再也不动。
“好!”参松强压住拼命的念头,转过身趔趔趄趄向远处跑,边跑边用哭腔大喊:“我会为你报仇的!”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可他仍在跑,那是他对战友的承诺,大丈夫有诺必守,哪怕被人从身后射杀,他也不会回头。当然,他也看不见背后忽然出现一道白色的符文,一闪即逝,没入体内。
这个世界总是不乏奇迹出现,依沙拉并没有射杀参松,目视符文消失,任由对方离去。她催马来到那个亲兵的“尸体”边,直到再也看不见参松,方才扳鞍下马。
“起来,你这贱骨头,任务已经完成了。”依沙拉用脚踢了踢“尸体”,发出“哐哐”的声响。
只是那尸体一动不动。
依沙拉疑惑的打量一番,忽然抬起脚,照着那“死尸”心窝就跺下去。
夸嚓。
依沙拉一脚跺在了草地上,那具“尸体”已经站在了一边,脱下头盔,露出一张老脸,不是老道森又是谁?
“我刚才在思考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老道森腆着脸说。
依沙拉根本不搭理他,将长弓背回肩上,转身整理马具。
老道森陪着笑,跟在依沙拉身后,左右找着她的脸:“我在想,要是哪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也抱着我哭……”
依沙拉依旧绷着脸不语,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对着老道森就抽,老道森嬉皮笑脸躲了出去。
啪!马鞭抽在马臀上,战马“唏率”一声扬蹄奔跑,老道森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依沙拉,带上我!”反应过来的老道森抬腿就追,奈何他裹着一身重甲,怎么可能追的上疾驰的烈马,双方距离越拉越远,不一会就消失在天尽头。
老道森拎着个钢铁全盔,站在雨中,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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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望月村全体军民正在雨中行军,他们走的并不快,雨水会掩盖他们的行踪,而敌人还在盆地东端的军营里睡大觉,暂时不会有军情。
大家都默不作声,大雨浇在他们身上,串成一道道珠链,顺着衣角滚落。人们的心情都很复杂,既有离家的不舍,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期望,毕竟他们都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落星骑士团的成员和亲属。
在他们的骨子里,有着燃烧的军魂,再大的雨也浇不灭!
忽然,一声大喊打破了这一片寂静,所有人循声朝队列末尾看去,发出会心一笑。
说话的,是他们的领主——程晓天。
“真的能看见,太棒了!”程晓天大呼小叫,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