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子在里头啜泣道:“旁人都在好好排队,只你一人四处插队,是你蛮狠霸道在先,凭什么不让我说?”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插队!”男子叫嚣着周围人:“你瞧见我插队了么?你瞧见了么!”
一干人等竟是无一人敢吱声,宋研竹走过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拉住她道:“夫人您别去,那个是咱们这儿的地痞,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打人,咱们这儿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您是好人,千万别被他伤着了
!”
“不怕!”宋研竹安慰她道,走进人群里,只见人群中的女子跪坐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孩子哇哇哭个不停,男子在一旁洋洋得意,还要对那女子动手,宋研竹正要出声制止,眼前突然一黑,有个穿着墨色衣裳的男子从旁窜出来,一下子便将那地痞拎起来,照着脸狠狠摔了几巴掌,随手一提便扔在一旁,沉了声道:“这儿还由不得你放肆,滚!”
“厉害!”宋研竹心中大赞,一旁也有人跟着大声喝彩。那地痞眼见着在众人跟前丢脸,冲上来便要同那人厮杀,哪知那墨衣男子身边早有侍卫跟上,手上动作极快,宋研竹还未看清那痞子身上已经受了好些拳,最后一下被人狠狠扔在地上,就落在宋研竹的脚边,宋研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放肆!见了九王爷还不跪下!”一旁的侍卫大声斥道,宋研竹脑子里一空,只见眼前的人一身墨色长衫,袖子口上绣着金丝边流云纹的滚边,气定神闲地站着,双唇轻抿,不怒自威。
一时间,周围人行礼的、磕头的乱成一团,宋研竹怔在一旁,还是初夏回过神来,拉了她一把,她赶忙也低下头,跪了下来。
“施粥赠米本是行善积德之事,若是有人在此捣乱,本王定不轻饶他!”朱起镇的声音不大,言语里的威慑力却让众人不敢抬头。
宋研竹只觉得一道目光扫射过她,她越发压低了头,过了许久,那道目光才移开,她的后背却出了一身汗。直到朱起镇离开,身旁的人渐渐起身,宋研竹才长长舒了口气,起来时双腿有些发软,扶着初夏道:“你去对九姐姐说一声,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了。”
“好,”初夏扶起她来,径直去了摊子旁边,宋研竹站着,身后忽而响起崔大奶奶的声音,“陶大奶奶,宋侧妃娘娘也来了,我家老夫人同她说在这遇见您,让我请您过去,正好叙叙旧!”
“我……”宋研竹想要回绝,崔大奶奶已经拉住她笑道:“随我去吧,我家老夫人自从见了你一面便总将你挂在嘴边,说您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把咱们府里一干小姐都给比下去了。我从前便仰慕了许久,趁此机会正好同您多聊聊……”
“崔大奶奶我有些不舒服,”宋研竹挣扎着,崔大奶奶扬声道:“哟,这是哪儿不舒服了!我那弟妹可是大夫,正好替你把把脉!若是要也等跟娘娘说一声不是,不然我不好交差!”
两人纠缠不休,宋研竹一抬头,只见远远的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襄竹……”他囔囔自语,忽而回过神来,问柳管事道:“那人是谁?”
柳管事顺着视线望过去,有些疑惑地答道:“那是崔家的大奶奶,您从前见过的。”
“不是她!”朱起镇急急吼着,举起手来点向了不远处的宋研竹。
柳管事越发莫名其妙,硬着头皮答道:“王爷,那人您不认识?”
朱起镇瞪了他一眼,眼里全是杀气,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说废话:“那是宋侧妃娘娘的妹妹,也就是您的妻妹,陶宋氏。”
“宋研竹?”朱起镇身子一震,心里忽而升起一阵恼怒,“她就是宋研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