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意现在脑袋一片混沌,只凭着身.体的习惯向相府走去,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安锦瑶最常待的那条小河边。
河水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泛起微微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然而,司小意的心,却依旧乱如麻团,久久无法平静。
“呵呵,我这个老头子都还没这么忧郁过,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不小,但却带着独特的韵味,令人不自觉地产生倾听的欲.望。
司小意闻声望去,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人。 男人身着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让那张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脸庞温和了许多。
“陈叔。”司小意恭敬地唤了一声,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伤心不是表现给别人看的,但她现在实在是没兴致去应付别人,即使那人是她一直尊敬的人。
“司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扰?可否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说?”陈正浩温声问道,好似没有注意到司小意的尴容之色,让人一瞬间便产生倾诉的冲动:“虽说人老了不中用了,但我得嘴巴还是很严的。”
被他注视着,司小意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迷茫之意,困扰么?也许吧!然而嘴里却说道:“怎么敢打扰陈叔,只是突然发生的一些事,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呵呵,人生啊,本就是由无数个意外组成的,要是什么事都能事先预料到,那还能叫人生么?”陈正浩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丝丝笑意。
“可是,如果你明知一件后果很遭的事要发生,但自己却无力改变呢?”司小意不禁疑问出声。
是啊,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司小意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古语有云:逆风而行不如顺水推舟,司小姐为何一定要去改变它呢?”
因为不改变阿凡就会死啊!司小意很想大声喊出来,但眼前的人是陈正浩,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陈正浩,不仅是相府的管家,他更是几个年轻人的导师,就连安瑾凉都尊敬的对象。而司小意,对于陈正浩也是打心底里佩服尊敬的。
“司小姐,听老夫一句劝,凡事不要总想着拒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意。”
“很多事情,往往都因为人的主观意念而适得其反。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我们不可能改变什么,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陈叔,你是说……?”司小意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激动,思想也好似在这一刻清明了起来。
是啊,既然自己无力改变,那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阿凡的安全吧。如果有必要,她也不介意自己手上沾上几条人命。
听了司小意的话,陈正浩但笑不语。
司小意感激的看着他,她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事关李铭凡,让她不自觉地走进了死胡同而已。
想通了事的司小意自然不可能继续忧郁了,好似一瞬间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唉?陈叔,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处晃悠啊?”
“……你这丫头啊。”看她瞬间就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的德行,陈正浩也有些无奈。
没在意他老气横秋的态度,司小意继续问道:“我是说真的,我记得陈叔一直都很忙的啊,每天有那么那么的事要做,上次让你指导我配药,你都说没时间。”司小意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甚至还微微有些埋怨。
“你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白了她一眼,陈正浩有些调侃地说道。明明如此不雅的动作,但由他做出来,却偏偏别有一番风味。
司小意都差点看呆了,不禁小声嘀咕道:“长得这么祸国殃民,怎么就不找个媳妇儿呢?”
都说成熟的男人最有魅力,而陈正浩恰好就是这种人。
在司小意的记忆中,陈正浩几乎就是万能的代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边教导安瑾凉,一边有条不紊地处理整个府里大大小小的事。
后来,越接触,司小意就越崇拜他,在司小意看来,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事是陈正浩不会的。包括自己的医术,也是缠着他学的呢。
司小意有时候都不禁想,要不是自己从小就心仪李铭凡,估计也会被这种男人所吸引呢。
从她见到陈正浩第一眼开始,这人就是现在这幅模样,然而,七八年过去了,自己都从一个小不点长成大姑娘了,而这个依旧是这幅模样,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这人天生就像是被上天所眷顾的。
明明顶着一张看起来三十岁的脸,但整天却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显得自己有多老一般,但却从来没人反对。不仅因为他们都尊敬这人,更是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啊!
司小意的嘀咕,自然是被陈正浩听了去,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却并没有反驳,而且对着司小意说道:“你不是问我怎么有时间出来晃悠么?其实啊,我就是来找你的。”
一听这话,司小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找我,你的意思是,终于肯答应教我飞陵十八针了?”
飞陵十八针,针灸的一种,但不同于普通的针灸,此针法需要洪厚的内力作为基础。只需十八枚银针,变化莫测,可救人,抑可杀人,而且杀人于无形。
司小意对这套针法已经垂涎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