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之剑,大宗师;
观雪之剑,寒江雪。
风神秀已认出,他绝没有想到,连山先生所谓的可抗剑宗之人,便是小九的父亲,快雪山庄之主,川蜀之地的一位酒友。
剑气森森,兵戈未停,琴声不止。
飞檐之上,傲立的绝代剑客,是令叶初尘这样的天才少年也只能仰望的存在。
气机牵引,风云变色。
剑宗斜睨对手,冷然道:“就凭你?”
聂观雪道:“已足够。”
剑宗不禁失笑,是冷笑。天下间,他所看中的剑客不过两位,如今却似乎要多出一位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语气更冷:“好。”
一字出,无形剑气透体而出。
不禁使观战之人想起一个传说来。传闻中,剑宗独孤可吞天下万剑之气而为己用。
第一剑,承影,光影迷离,忽前忽后,忽明忽暗,猜琢不透,捕捉不到。
疏忽已至身前三尺之境。
“好剑。”
聂观雪双眼一凛,手中剑已出鞘。
快雪,似有飞雪纷纷。冰冷的剑气,凝结的空气,如一朵盛放的雪花,凌空虚踏,聂观雪已融合在剑影之中。
肉眼所看,两把名世之剑于一瞬间已相交数十个来回。白雪消融,雪影如画。
飘舞的蓝衣恣意若狂,聂观雪已与神秘剑宗交换了一个位置,以背相对。
剑气仍旧漫天。
一声悠悠话语传来。
“汝,不错。然,比你师尊,还差一些。”
聂观雪沉默,独孤剑宗举世无双的剑气,已足够自傲。
他的剑呢?
握剑的手已微微颤抖,名不虚传的剑,是否能令人折服?
正在此时,下方忽有仰天长啸声。
“此战,可入画中矣。”
独孤剑宗与聂观雪均感到一丝惊讶,惊讶于一位少年,竟敢在漫天剑气之下飞渡而来。
风神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白衣公子,叶初尘。
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到对剑的绝对狂热,绝对信仰。
独孤剑宗毫无感情的脸,也带着三分乐趣:“有趣。”
大宗师,古拙的黑剑再现寰宇,一股霸道的剑气席卷全场,连不远处交战的数千精兵的煞气也被冲散了一些。
剑意缥缈,剑影无处不在。
藏剑楼最高深剑招,藏神之剑,不知所在,不知所往。
聂观雪一脸凝重之色,剑宗此剑非同小可,似乎无所不在的浩瀚剑意早已牢牢锁定,四周的空气似乎已被禁锢,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忽见一道赤红色剑影划破长空,寥寥几笔,直冲他与剑宗所在空间。
少年的剑,从来都是自信。
宗师的剑,却是气象万千。
叶初尘如何敢悍然出手?
是剑客的自傲?还是对巅峰的渴望?
是对手,剑客最渴望的对手。王逸之的剑乃是书生之剑,意在盛世江山,不在生死成败。剑宗之剑,号令天下,气吞万里。而叶初尘之剑,乃求问之剑,跨越山峦,看山河风景。
我聂观雪的剑又如何?
独钓寒江雪。
王宫竟似乎下起了雪,人人都以为那是雪,只有连山先生知道,那不过是花,海棠花,海棠花已经败了。然而寒冷依旧存在。
寒江雪,钓的是孤高,是傲骨。
三人,三剑,已看得众人呆了。
神威军与公孙珏的禁卫厮杀似乎也慢了下来。
就在此时,连山先生忽然察觉到一丝熟悉气息,抚琴的手骤然一停,琴弦应声而断。
“生死离玄,归葬易。”连山色变。
风神秀脸色也骤然一变,只见慕容冰闪电般袭来,裹挟着幽暗难明气息,直击陆葳蕤。他骇然发觉自己已无法阻挡。
察觉到诡异袭击,陆葳蕤心中暗叫不妙,却避无可避,一双手掌刹那之间迎上,一股香气陡然自掌中传出。
两人手掌甫一相交,陆葳蕤便觉一股阴冷幽深的真气透过掌心传至体内,这种气息竟与天香内劲毫无关联,似乎更近于死气一般。
吞元,易生换死。
慕容冰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吞元之术,换生机为死气,纵是天香罪镜又如何?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下,陆葳蕤惊觉身体之中异种真气已侵占部分经脉,欲抽掌而出,更有骇人吸力传来,暗叫糟糕,此时若是收手,必定是真气反噬,经脉寸断。这股真气,绝非慕容冰该有的。
一边的风神秀乍见此种状况,未及思索,身形顿转,青玉般的手掌已抵在陆葳蕤的背上。
又是一股惊人吸力。
慕容冰、陆葳蕤与风神秀三人此刻体内真气如同处于一个容器之中,飞旋转圜,周而复始,除了慕容冰气息越发壮大,陆葳蕤与风神秀却是气息渐至衰弱。此时已无人再敢插手,若是真气总量太多,随时便会有爆体而亡的危机。
正值此时,一声提示入耳。
“贪罪之花。”
是连山先生的声音。陆葳蕤面色一变,贪罪之花乃是天香楼的禁术,唯有掌楼与罪镜方能修习,天香十二镜,相生相克,却有一法门,能吞噬其中一人的功力,功成者便有两者之功力,若是失败,便是真气倒卷经脉,轻则武功尽失,重则身死道消,天香楼历史之中,不过几人成功而已。然而此时已容不得她思考,不仅自己身处险境,连带着风神秀也被慕容冰这诡异魔功吸住。
气息再度一变,身为当事之人,风神秀又觉另有一股真气传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