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阳光和煦,春风绿江南。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做下种种大事,岳风便离了江陵城,随意而走,来至乡下,忽听一个极为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兄!”正自诧异,恼怒想着,哪个不要脸的,要占自己便宜?
“师妹,我在这儿!”答话的,却是个黑脸青年。
面前是数亩田地,前边有个小村落。
岳风一愣,那黑脸青年不是旁人,正是狄云。叫他的是戚芳。此时他双耳八个穴窍尽开,方圆半里的细微响动均能注意到,最远已能听到两里外的呼喊,刚才正是自己误会了。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狄云从田里走了上来。
“你累了半天,渴了吧?”戚芳递给狄云一个水壶,狄云嘿嘿一笑,接了过去,对着壶口就是一顿痛饮。
戚芳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柔情款款地看着狄云,嘴角含着无比甜蜜的笑容,一边替狄云擦汗,一边低声道:“都是你的,你慢些喝!别呛着啦……”
狄云又是嘿嘿一笑,已将一壶水喝完。
“傻样儿!真是一颗空心菜!”戚芳嘴角弯着,点了点狄云的额头,跟着叹了口气,颇有些哀伤道,“也不知爹爹得罪了什么人,下手如此狠辣!”
说着话,眼泪便流了下来。
狄云黑脸一板,正色道:“我已经知道是谁杀了师父!等我跟丁大哥学好武功,一定要杀了……”
“不!”
他话还未说完,戚芳已捂住了他的嘴,往四下警惕地瞧了瞧,见四下没人,才道:“不许你再这么说!你这空心菜都知道是谁杀了爹爹,我还能不知道?但那人,不,他根本已经不能算人,这仇咱们不报啦!”
以戚长发的本事,当世除岳风外,还有谁能杀人于无形?
“可……可是……”
“没有可是!”戚芳脸色前所未有的坚定,“你听不听我的话?你若是不听,再胡思乱想,那我便消失,一辈子都不见你!”
狄云吓了一跳,赶忙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戚芳‘噗嗤’笑出声来:“傻样儿!哎,爹爹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你去送死的。咱们安安静静住在乡下,喂,空心菜,将来……将来我给你生一堆胖娃娃好不好?”
她脸上娇羞无限,声音越来越低,恐怕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你说什么?师妹你大声些说话。”狄云不解。
“我什么都没说!你这傻瓜!”戚芳忽地生起气来,转过脸,不睬狄云。
狄云虽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但戚芳既然生气,那肯定是自己错了,忙不迭道歉,戚芳问他为什么道歉,他又说不出来,只傻乎乎道:“师妹不开心,那就肯定是我的错,非得哄师妹笑出来不可!”
这傻小子也是傻人有傻福,无意之中,已深得泡妞至高境界,戚芳一颗心砰砰直跳,犹如鹿撞,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天下第一?
看到此处,岳风洒然一笑,施展身法,从另一个方向风一般掠向那个村子。
连城诀剧情因为自己彻底改变,但听狄云、戚芳的意思,他们还是跟丁典联系到了一起,丁典、凌霜华也在住在那个村子,临别之前,看看也无妨。
这个村子有二十多户人家,放在古代,已不算小。
七八个孩童正在嬉闹,几只黄狗懒洋洋趴在草堆上晒太阳,岳风正准备询问丁典住所,鼻子一动,便嗅到一阵淡淡的花香,当即纵身而起,往花香飘来的方向掠去。
只见居中一栋两进房屋,门前有个院子,院中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菊花。
“典哥,你猜猜这是什么花?”凌霜华指着一盆红色的菊花,回头冲丁典微微一笑。丁典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正在劈柴,闻言,抬起头,笑着答道:“这回,你这可难倒我啦。”
凌霜华笑道:“没有难倒,你知道的,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正在这时,一声轻啸忽地在门外响起:“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丁典、凌霜华均是一怔。
“岳兄!”
丁典心下狂喜,不由脱口而出,跟着赶忙放下斧头,牵着凌霜华的手,将门打开,但门外却是空空如也,只闻其声不见人,只有三个七八岁的孩童,手上都拿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红糖。
“刚才说话的叔叔呢?”
“我知道、我知道……”
三个孩童争先恐后,极为激动,其中一个小女孩道:“他就这样‘咻’的一声,飞走了!”
有个小男孩立即反驳:“不对、不对,是‘咻’的一声消失了!”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三个小孩望着丁典、凌霜华,坚定地点了点头,生怕大人说他们说谎,他们都是好孩子,从来不说谎的。
丁典、凌霜华相视一望,微微一笑。
他们怎么会不相信呢?
半响,丁典方才轻叹一口气,缓缓的道:“岳兄神仙般的人物,缘何会落入凡尘,又缘何要普度众生?他究竟想要什么,可真教人想不到啊。“
凌霜华笑着道:“典哥,你都说他是神仙般的人物了,在想什么,我们又怎能猜得到呢?”
从始至终,两人的手都牵着,一刻不曾分离。
不论对丁典、凌霜华,亦或是狄云、戚芳来说,他们彼此就是自己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