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回过神,道:“抱歉,忽然想到了别的事,走神了。定逸师太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遍么?”
“你这小子!”这一下,定逸师太又被气到了。
岳风摆了摆手,笑道:“开玩笑,单纯觉得现场气氛太压抑,跟大伙儿开个玩笑,师太不必动怒。嗯,言归正传,若说五岳剑法,自然是各有特点,而恒山剑法么……绵密严谨,长于守御,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着,剑法绵密有余,凌厉不足,正是适于女子所使的武功。虽不及男子所练的武功那样威猛凶悍,却又可说是破绽极少的剑法之一。放眼整个江湖,若言守御之严,恐怕仅逊于武当派的太极剑法,但偶尔忽出攻招,却又在太极剑法之上。不得不说,贵派在武林中卓然成家,果然有其独到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世上没有谁不爱听好话,尤其是奉承的话。一群小尼姑听岳风称赞自家剑法了得,面上又是骄傲,又是欢喜,对岳风的观感便好了些,好似先前狂妄那人也不是他了。
定闲、定静两人却是暗暗心惊,不说其他,单论此子的眼界、见识,却是上乘。心下不由暗想道:“此子名不见经传,到底是哪位高人教出来的?”
定逸冷哼一声:“我恒山剑法的特点,但凡耳目灵光些,只从旁人口中听些,也能信口胡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你瞧了整套万花剑法,那便以此跟仪清切磋一下,你可敢?”
这显然是非得让岳风出丑的架势。
仪琳再度求情,师父是没指望了,只能将目光放在师伯、师叔身上,但这一次,不论是定静,亦或是定闲,都没有开口阻止。
她们自是不相信岳风所说,只是想借此试出岳风的武功传承,毕竟近年来,魔教势力兴起,大有席卷江湖之意,若岳风是对方派来的奸细,那就是大事件了。
岳风轻笑一声,朗声道:“那便来吧。”
定逸哼了一声,冲一个相貌干净的女尼道:“仪清,你使万花剑法与岳少侠切磋,千万小心,不可伤了岳少侠!”
仪清应了一声,长剑在身前一挽,这是一招“苍松迎客”,道:“岳少侠请!”
岳风也不拿捏,从仪琳手中接过一柄剑,随手一摆,使出一招“剑影化三”,直往仪清肋下刺去,正是万花剑法中的杀手锏。
仪清心下骇然,只觉这一剑疾若闪电,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白光一闪,剑尖已近在咫尺。她先前心生轻视之心,却怎么也没料到岳风当真有此之能,居然能将本派剑法使到这般程度。
众人咦的惊叫一声,俗家弟子郑萼失声道:“师父,他怎会本门剑法?!”
定闲、定静、定逸更是瞪大了眼睛,目中又是震撼,又是惊诧,满满全是不能置信。岳风这一招“剑影化三”犀利无匹,赫然是正宗万花剑法!
反倒是仪琳,惊诧、震撼自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岳风一剑刺出,仪清招式便乱,如何能敌?眼见她便要丧命,岳风长剑忽地往左侧一挑,嗡的一声,剑尖将一棵碗口粗的槐树斩成两半,直骇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醇厚的内力!
岳风笑道:“小师父,别想乱七八糟的,使出全力吧。”
仪清轻视之心一收,正色应道:“是!”长剑在周遭一环,白光闪动,竟似为自己织成了一道圆形盾牌。
恒山剑法以圆转为形,绵密见长,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阴柔之力,与人对敌之时,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势,只有一招才乘虚突袭。招招成圆,余意不尽。
正是货真价实的恒山剑法。
岳风轻笑一声,长剑往那圆心刺出,刺至一半,忽地一收,所使仍是万花剑法招式,但他内力深厚,领悟力也是非凡,已在刹那间寻到那剑招的破绽,在原有基础上,再演变化。
众尼姑瞧在眼中,也没觉如何,只以为还跟往常一样,岳风未能破了万花剑法,无功而返。还在一旁嘻嘻笑笑,有打趣岳风的,亦有为仪清喝彩的,好不热闹。
但三定却是蓦地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惨白无比,目中居然生出了惊惧之意,神色甚为惊怖。
渐渐的,所有声音都消失,只因这场比试实在太怪。
从始至终岳风手上所使,都是万花剑法,此为怪一。更怪异的是,他竟将本门剑法完全掌握,极其娴熟,经由他手,她们仿佛看到了师父的影子。但最最怪异的,却是两人比试,但听呼呼风声,剑吟长啸,但两人长剑竟是从始至终都未触碰,好似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
只是好似。
现场的气氛,徒然安静下来,变得十分压抑,没有人说话,甚至有人屏住了呼吸,密切关注场中相斗两人,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这样做。但听唰唰剑影扑闪,不过片刻,两人已斗了十来招,正在此时,岳风忽地长剑一收,一声轻啸:“云卷云舒,往来无常,如若有缘,他日再见!”
待声音消失,岳风的身影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已自行下山而去。
紧绷的心弦忽然松开,仪清冲定逸拱了拱手,虽不知岳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自己总算是完成了任务,道:“师父,徒儿辛不辱命!”
定逸脸色铁青,冷冷道:“幸不辱命?哼,你瞧瞧自己后背!”
仪清莫名其妙,但已有人啊的一声惊叫,失声道:“师姐,你……你背后有字!”
众人哗然变色。
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