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萧铣讶然叹道:“徐兄弟独立特行,异日必是绝世奇士,老夫不但不会有丝毫不悦,还心中更添敬佩。“
对萧铣的风度,众人无不动容。倒是黄逸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吃人不吐骨头。”
众人最后将眼神落在黄逸身上。黄逸笑笑,亦是将盒子推了回去道:“刺杀任少名与我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萧当家的大礼,我不无福受禄。”
香玉山莞尔道:“我这位黄大哥谈笑风趣,‘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这比喻倒是相当有趣。“
萧铣再次将盒子推向黄逸。亦是笑道:“黄兄弟何须太过见外?我们有缘相聚,即可送上见面小礼一份。”
黄逸耸耸肩道:“拿人的手段。我与寇仲不同,追求的是不同的目标。或许,这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再说,嘿嘿!看了寇仲的井中月,除非拿出‘裁决’不然实难生气兴趣。”
“裁决?”众人面面相似。均不知‘裁决’为何物!
“哈……我随便开个玩笑,大家无需介意。”黄逸打着哈哈道。
萧铣自是不相信黄逸只是随便开了个玩笑。只觉自己送礼接二连三被挡了回来,心中有些不喜。却是不着痕迹的道:“在下确实不知裁决为何物。他日若是有幸获得,必不会忘记送于黄兄弟。听说黄兄弟与******隐居豫章?何不到我巴陵来,也算有个照应?”
黄逸拱手谢道:“多谢萧当家好意。只不过,既是隐居,自然不希望牵扯乱世之中。若来巴陵,只怕会身不由己。”
萧铣隐忍再好,亦是有些气恼。
寇仲见状,收起井中月,岔开话题道:“不知萧当家与宋小姐谈得是否投契?“
萧铣点头道:“宋小姐已经离开。现正安排怎样和‘天刀‘宋缺见一次面,对他老人家我一向心中崇慕,若能成事,两位小兄弟居功至伟。“
萧铣亦是再也不提起黄逸此人。
寇仲知他不会透露详情,转而谈论当前群雄形势。
萧铣想香玉山打了个眼色。香玉山急忙劝谕素素回房休息。素素虽不情愿,但为了胎儿,无奈首先回房。
香玉山起来告罪道:“夫人有孕在身,不便久坐。我便先送她回房了。”
黄逸三人皆是气的暗咬牙。萧铣在此谈论当前群雄形势之时,暗示香玉山带素素回房。明显是在提醒三人:“有素素在我手上,不怕你们敢怎么样。”
想到此,再无兴致谈论什么形势。徐子陵长身而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儿道:“我亦要失陪了,请恕我须回房练功,好应付以后的接二连三的麻烦事。“
黄逸亦是起身拱了个手。告罪离去。
席内气气立时尴尬起来。倒是寇仲收了人家的‘井中月’,不好立事翻脸。在内厅与萧铣等人天南地北胡扯了整个时辰。
此处乃萧铣住所。萧铣已称帝,国号梁。皇宫之上,自然高于其他地方。徐子陵跃上宫顶,坐于房梁之上,遥望地平处争姘竞秀,突兀峥嵘的群峰,在夕照下有种可望不可即仙胜般动人的感觉。
见黄逸亦是看不得萧铣那嘴脸,跟了过来。知是自己令大哥担心了,舒出一口气,叹道:“为何人生总是这么多无奈的事,明知不应为,却是无可奈何。“
垂头不语,深有感触。
翌晨清晨,黄逸便告辞离去。
萧铣派香玉山护送至码头。寇徐两人自然也跟随而来。
黄逸与香玉山话别,拉着寇徐两人到一旁道:“我总觉得萧铣此人诡计多端。实乃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也不知是否很少见这种高级人物。总给我跟杜伏威一样的感觉,使我看不透他丝毫。那香小子亦是不简单,不要看他对你们恭顺尊敬,事实上他可能比我们三人加起来更要狡猾,至少我们拿他全无办法。“
徐子陵点头道:“我们会注意的!只陪素姐几日,我们便会北上。只希望他不是为了‘杨公宝库’才娶素姐。若真是如此,这可比用刀架着素姐来威胁我们更厉宫。”
黄逸见两人深知其中要害,亦不再多做叮嘱。向二人告别之后,便上了直达‘豫章’的大船。
大船到达豫章时,黄逸迫不及待的想交钱入城。毕竟这么久没见詹晓敏,心中甚是思念。
但无奈,三月时,隋朝灭于扬州。此时将近五月,各地亦是乱成一团。主要是各势力冒头,众多地方成为战场。此时尚且还有大批难民从其他战场,避难而来豫章。黄逸无奈之下也只能排队交‘入城费’。
排队无聊之际,黄逸取出兜兜里的‘云清缨络’。此项链乃是唐朝时期不多见的水晶项链。共有九十二颗水晶珠、三颗蓝色料珠、四枚金扣、两颗紫水晶吊坠和颗颗绿松石吊坠。水晶珠大小不一,均呈扁球形,由两端向中间对钻成孔。吊坠一端大一端小,其中小端嵌入金扣之中,形成坠饰。
此水晶项链的工艺,一点也不比后世的水晶差。雍容华贵的程度,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也不会过时。
黄逸眼前不禁浮现詹晓敏的容貌,佩戴这水晶项链‘云清缨络’的样子。
交了入城费后,黄逸急急忙忙回家。见到自己家的小院子,比再巴陵见到皇宫舒服多了。这是一种温馨感。
黄逸推门而入。只见詹晓敏正身着一身洁白的‘跆拳道服’躺在秋千上。许是练功太累,睡着了。
黄逸轻松关门,上前抚摸她的脸颊。凭此相貌,若非生于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