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日,曲离笙和纪杞纱差不多每日都呆在一起。他早晨便会去西院接她,整个上午便在认字中度过,中午会送她去食堂与妹妹们用餐,下午又接过来练字,等时候差不多了便又送她回去。纪杞纱甚至觉得曲离笙都快成他保姆了的即视感。
纪杞纱毕竟是现代人,这些字虽然看不懂,但是却胜在她了解这些诗词的汉字,所以认起字来也相当轻松了不少。只是在写字方面却有不小的难度,在现代时写字都是以圆珠笔、水性笔之类为主,毛笔的使用率简直少之又少,所以现在一使用起来就稍显不足了。力道不稳,笔画不均匀,这字写得也就难以入目了。特别是在手伤未好之时,总感觉握笔都不得劲一般。
因为练字的缘故,纪杞纱有时会对曲离笙抱怨。起先曲离笙还会耐心地教导她,怎么握笔,怎么提笔,怎么收笔,如何悬腕等等,甚至还会寻来一些当世名人的字帖让她观看临摹。纵使这般教导也不可能马上让她就练成一手秀丽的字迹,还是需要她经常练字,领悟。本来嘛,毛笔字就重在一个“练”字。这基础都没有扎实就急着想飞,怎么可能会写出好的字来。所以再听到纪杞纱的抱怨时,曲离笙就当没有听到,紧闭着眼睛装睡,当然装着装着,时常还真睡着了。
纪杞纱呢,抱怨其实也是一种抒发她烦闷的一种办法。练字其实是很枯燥乏味的,同时还伴随着金贵二字。枯燥是因为练字是长期坚持和反复琢磨的过程,有时紧紧是一个字都可以练一下午;金贵是这纸的价格似乎不菲,一想到这用出去的纸都是她自己掏钱的,她的心就痛的不得了。甚开始想念起现代的字帖,那是一种专门用来练毛笔字的帖子,那帖子可以循环利用。而在这里一张纸用完一张就少一张,根本没有再循环利用的价值了,所以自己每用一张纸时就会精心计算,每张纸可以多写多少个字。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纪杞纱的手伤好了,抱怨的次数也渐渐没以往多了。在练字时,她好像沉静在了里面,专心地提笔收笔,然后继续。似乎练字真得使她的性子沉稳了一些,但那也只是似乎罢了。十几日的练字,成效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起码字写得都条条框框的,没有之前写得那么不堪入目了。
纪杞纱捧着手里的纸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然后又慢慢地把纸给放回了桌面之上。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才闷闷地说道:“曲离笙,你说我都天天在练了,怎么这字就是写不出你的那种韵味来。”
“嗯,你的天天只是这十几日,而我却练了好几年了。”曲离笙躺在小竹床上,手里却拿着一个话本子看着。
哼,本姑娘学写字时,你都不知道在哪里,“有什么了不起的。”
曲离笙却没有回她的话,而是翻了一页他手里的话本子。
纪杞纱见他不搭理自己,便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话本子,翻了几下,曲离笙也没有费力去抢回来,仍由她翻着。
将手中的书交还给曲离笙,纪杞纱才问道:“明天期限就到了,以我这字迹有没有可能通过那个题术。”
“呵,原来大表妹对明天的题术还挺在意的。”曲离笙欣然接过话本子,将它扔在一边,才起身说道。“其实这书院里的人对于你能不能通过术题,其实都不甚在意,于他人而言并无任何益处,最多只是一个娱乐的话题罢了。所以就算你通不过术题,也没什么,毕竟在他们的想法里早早就否定了你能通过术题的可能。更何况你已能把我所教你的诗句背好,字也写得如此端正整齐,只怕到时候还会惊得他们下巴掉地上了,所以你说你是通过还是未通过呢?”说到最后,曲离笙还反问道。
“说得也是,当时你和儒生先生说我要考的术题是何后,他还惊讶了不少,说是满心期待我当天的表现。”想起曲离笙带着她去报备她要做的术题时儒生先生的样子,纪杞纱便也赞同了他的说法。
但是心里却也很不舒心,要说到原因却又不知道是为何,也许是与曲离笙呆得久了,自己并不想再被人当做一个傻子来看待吧。所以说当初怎么说来着,能与他保持多远就该保持多远,否则自己的人生就会被打乱计划,果然是没有错。
“明日的术题如若通过了,那么你以后的课业会去选丹青么?”曲离笙好奇的询问,不知为何他对此到是挺上心的。
“丹青么,虽然我挺想去看看,但是选它为课业就算了,毕竟那不适合我。”纪杞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毕竟看到古人的画是一会事儿,自己去学又是另一会事儿了。
“那么你想学些什么?”曲离笙有点意外,虽然他内心是不太喜欢她上丹青课业,但是每每想起苏意闲与她讲到丹青时,她眼里的向往可是言于溢表。
“嗯,到时候再说吧,其他的课业,我想先去看看。”纪杞纱没有明确回答,到是回答的轻松许多。
“嗯,好吧,现在也多说无意。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先,省得你妹妹和你家丫头紧张了。”见她不肯多说,曲离笙便岔开了题。
一想到她房里等着的两个人,纪杞纱就露出了笑痕,她想起之前有一次回去太晚了,两人紧张得在书院里四处寻找,到最后苏意闲、秦乱羽、轩辕清水两兄弟之类的都参加进这寻找队伍里去了,当然有几个人也不真是因为她才找得,只是因为别人所求才来的。书院虽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