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这样想着,面上便渐渐带出几分惬意和愉快。她本性嗜杀,如今虽已明事理,知人事,能自如控制住心中的杀欲,然在面对丑恶之人,丑恶之事时,她必定会选择杀,而非放,这便是她与花满楼之间最大的区别。

好人要尊敬,坏人要消灭,而在这世上数量最多的普通人,那些好坏参半,偶尔昏头却本性仁善,心中亦有大义之人,则是身为皇帝的朱祐樘和身为公主的她需要发誓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这便是如今的灵璧对于这世界,也是对于自己最为简单,也是最为直接的理解。

只见灵璧笑眯眯地瞧着浓妆女子,道:“听说入了你们的教便能刀枪不入?那便试一试吧!”

闻得此言,花满楼的身形一僵,他的眉宇间带着怜悯和慈悲,呼吸也重了几分,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也不曾做什么。

当一众白莲教徒人头落地之时,灵璧侧首冲着花满楼恶意地笑了笑,低声在他耳边道:“怎么,我在杀人,你不阻止我,责骂我么?”

花满楼面色微白,镇定微笑道:“我确实不喜杀人……可我也说过,我并不是害怕选择,不敢承担之人。”

灵璧冷哼,忽然变出一张笑脸,勾住花满楼的脖子,迫使他弯腰,而后蹭蹭他的鼻尖,娇声道:“你若当真不怕选择,那你来这里干嘛呀?”说着,她将手贴在花满楼胸膛上,一点点磨挲,绕圈,“无法放下我,又无法接受我,花满楼,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花满楼呼吸一滞,愣在当场。

接下来几日,花满楼似乎清醒过来,他虽仍每日跟着灵璧,晚间却不再纠缠。日常相处时,他也尽量回避与灵璧的肢体接触。

越界的行为不再有,过分亲密的言语也收了回去,花满楼仿佛在一瞬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呵护着稚嫩孩童的兄长,温言软语,百般哄劝,哪怕灵璧甩脸子发脾气,当众给他难堪,他也不恼,只当灵璧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般哄着。

拼命挽留回不去的时光,拒绝接受已然长大的灵璧,这样的逃避,不知花满楼是在催眠灵璧,还是在催眠自己。

灵璧一直抱着看笑话的心思瞧着如今的花满楼,她竟从来不知道强大如他花满楼,竟也会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花满楼想要催眠自己,灵璧偏偏不想让他得逞。于是每日里,灵璧总是想方设法地去撩拨花满楼。她为他治耳疾时会去咬他的耳垂,探胸蹭他的腰背;她为他引路时会故意使他磕绊,迫使他抱她,摸她;她还会在他不经意时去啄他的唇,舔他的喉头。

她就是要逼疯他,而他也几乎快要疯了。

花满楼开始躲着灵璧,可他越是躲,灵璧便越是追逐。某一次,当他悄悄回到自己的帐中时,床榻chù_nǚ子的幽香使他神色大变。他刚要掀帘出去,忽听到灵璧又软又甜的撒娇声。

“我什么也没有穿。”

花满楼刚想要掀开门帘的手硬生生停住了。门帘外人来人往,他无法在此时掀帘出去。

幽香越来越近,花满楼双手颤抖,僵硬地侧身负手站着。随着吃吃的笑声,一只柔软的小手贴在花满楼的胸脯上,磨挲着向下,勾住了花满楼的腰带。花满楼刚要出声呵斥,便又有一只小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双唇。

只听灵璧笑嘻嘻道:“我什么也没有穿,若你出声引得旁人进来,那我就只好嫁给你啦!”

花满楼不说话了。

灵璧牵着花满楼的腰带,将他带到了床榻前。她低低笑了一声,而后迅速转身抱住花满楼,再趁他措手不及时将他硬生生压在榻上。

“阿璧,莫再胡闹了。”花满楼的声音很轻,很脆弱,他的声音中皆是挣扎和懊恼。

“胡闹?”灵璧骑在花满楼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究竟是谁在胡闹?是你,还是我?”

她低下头,在花满楼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她的眼神十分冷静,甚至有些冷酷。

“花满楼,你想同我玩哥哥妹妹的游戏,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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