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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凝这几年没经过勾心斗角,又才回来,便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听莞儿说话,只觉得有理。
莞儿说:“听说方才,皇姐前朝追卫长元,卫长元不理,她却恨不得将脸贴去,真是我皇室之耻。”
孟听凝想了想道:“莞姐姐,我觉得沫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你可别这么说,她穷追猛打,应是极喜欢才是。”
“喜欢?可卫长元不喜她,她这么纠缠,岂非刻意让人家不好过。”
孟听凝又想,“也是。”
“前朝之事,我本不应说,只是想到听凝妹妹才回京,不清楚京中形势,便提点一二,我这皇姐啊,跋扈得很,父皇放任不管,你可别惹了她才是。”
孟听凝喔了一声,心道惹了她也不怕,他哥哥和沫姐姐关系那么好,即便沫姐姐不喜欢她,看在哥哥面上,还是会帮衬一二。至于眼前这人,虽然她话有理,听着也像为她着想,但进宫前母妃便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宫里的任何一人,特别谨慎对待沫姐姐与莞姐姐两位公主的事。
她一边暗想,另一边连连点头,“嗯嗯,谢谢莞姐姐提醒。”
莞儿笑靥如花,“咱们姐妹说谢就生分了,我们去那边亭子坐坐。”
“好。”
一旁的树枝后,沫儿咬牙道:“昊儿你看这贱人,还想策反听凝。”
“沫儿放心,听凝不会听她一时哄骗。”
“你妹妹我肯定知道,只是那话我听了不爽,我老早就想收拾这贱人,只是碍于父皇母后没动手,不若我们现在便去给她一个教训?”
孟天昊轻抚太阳穴,“你想怎么做?”
“我们不正要给慧妃一个教训吗,不若让莞贱人和慧妃斗,我们且隔岸观火,看两贱人谁更厉害。”
“可以,不过你确定明珠公主是慧妃的对手?”
沫儿笑道:“别看莞贱人年纪小,她心思重着呢,有好几次我都险些着了她的道,用她来对付慧妃,虽说姜还是老的辣的辣,但于这两人,却不尽然,我们只将前面准备做好,便拭目以待即可。”
孟天昊点点头,眉间却有些顾虑。
他一个宫外人,干涉后宫合适吗?
沫儿拍拍他的肩,“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记着,在父皇眼中,不止我不一样,你也是不一样的。”
孟天昊想问为何,但随即想到父王与皇伯伯手足情深,他是长子,幼时与贤王相处过一段时间,情谊也在,自是不一样。
给慧妃教训,怎么教训?
沫儿想到了一个办法。
经打探,这天晚上,贤王宿在慧妃处。慧妃宫里一片喜气,贤王妃面上则多了层落寞。
这天晚上,莞儿陪了贤王妃许久,才回自己宫殿。
路上,贴身婢女见自家公主脸上有些愁容,便道:“公主既为皇后娘娘担忧,不若帮皇后娘娘这次,设计将陛下从慧妃宫里请出来。”
莞儿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后宫是父皇的,父皇爱住哪宫就住哪宫,本公主管不着。”
“可皇后娘娘哪儿?”
“母后是一国之后,应当明白的,她若还是不懂,以后会更伤,罢了,先让她自己想想。”
贴身婢女眸中闪过些什么,又道:“公主所言甚是,只是奴婢听说,今晚的皇后娘娘与往日不同,她……”
莞儿停住脚步,面上多了些凛冽,“母后怎么了?”
“今日与公主陪皇后娘娘时,奴婢曾方便,见……竟然见皇后娘娘身边的春晚袖子里藏了包药粉,那药粉曾无意掉在地上,恰巧被奴婢瞧见,后来春晚慌忙拾起。公主,这……主子如何本不该奴婢多嘴,但此事事关皇后娘娘安危,奴婢便不得不多言几句。公主,今晚上,公主还是将陛下请去见皇后娘娘吧!”
“你怀疑母后有轻生之意?”
“奴婢却又此意。”贴身婢女恭敬低头。
莞儿厉声道:“你什么脑子,不过是包药粉,竟想到母后轻生。父皇有妃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母后什么时候不自尽,却在今日?你这脑子,被人利用当枪使了都不知道,罢,你若下次仍是如此,便别怪本公主不念旧情让你出宫。”
贴身婢女吓得两腿发软,直接跪在莞儿面前。
莞儿皱眉琢磨了会儿,又问道:“你并非鲁莽之人,母后宫中可还看到什么?”
贴身婢女想了想,道:“奴婢并无所见了,只是……奴婢曾听皇后宫中的宫女说,这段时间,皇后娘娘常默默垂泪。”
莞儿眉头皱得更紧。
她对贤王妃情深得很,她并不相信母后会轻生,但关心则乱,若真……她只得再向贴身婢女确定几次,然而贴身婢女说母后垂泪,她便不住想,会不会真起了那心思。
事关贤王妃的安危,莞儿不由不谨慎,细想间,引出很多事情。
比如,春晚忠心母后不假,但这人,若是被他人收买,从而刻意做出那举动给人看,目的让她去打扰父皇和慧妃,惹父皇不喜。
再有,若春晚被人收买,那说母后垂泪的那名宫女是否也被人收买了?
又比如,幕后那人做出的这些事情,目的真是让她惹父皇不喜?或者有别的其他目的?
还有,幕后那人是谁?
当然,这些莞儿都不很担忧,她最担忧的是,母后真想轻生。
目前,必须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母后到底有无轻生之念。
她觉得不可能,如她所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