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纳兰老夫人与纳兰初带孟天瑜上寺庙上香。 上路不好走,时而颠簸,虽有重兵护卫,但纳兰初仍旧担心会不会突然闯出几个梁山好汉来。毕竟,那次去家庙便遇上了歹徒。 刚这么想,梁上好汉便非常给面子的出现了…… 一帮黑布裹面的男人拦在路中间,扬言要留下一些东西。 王府暗卫倒没有逃跑,静静地等候纳兰初发号施令。 纳兰初以为要收买路财,直接爽快得扔出几包银子。 那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地上的几包银子,眼角抽了抽,再看向纳兰初时,眼中多了些晦暗不明。 纳兰初刚跳开马车帘子,见这人如此,心里咯吱一声,暗道莫不是遇上什么难缠之人,她怎么感觉,自己与这人颇有渊源。似乎,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这未被遮住的额头与眼睛,看着挺像——陆舒! 她一惊,这人竟然是陆舒? 五年之后,陆舒卷土重来? 可当年陆舒绑架昊儿和听凝,纳兰锋领兵去救,不是说陆舒胜负重伤落入山崖了吗。难不成他大难不死? 不管如何想,纳兰初已确定眼前之人就是陆舒,她轻轻一叹,这厮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直阴魂不散,缠着她一生一世的节奏啊。 怀里天瑜还在熟睡,儿子像极了孟玥,睡颜甚是美丽,纳兰初轻轻摸了摸儿子面容,轻叹一声,“娘,今天我是走不成了,帮我把天瑜平安带回去,并告诉孟玥我被劫走的消息,若他没救我的意思,你便跟他说,我死了,那协议却仍旧有效,若他想救我,便告诉他劫我之人就是陆舒。” “初儿,你……”纳兰老夫人急得眼泪都快出来。 纳兰初叹道:“娘,其实我也不一定回不来,这劫匪头子喜欢我,恨我嫁给孟玥,更恨我的孩子。王府暗卫虽在,但两方打起来,难保他们不会趁乱伤及天瑜,天瑜的安危我赌不起,是以,我便用我自己去换得天瑜一命。” 她亲了亲孟天瑜的额头,低声道:“娘的天瑜,再见了。” 说完,她忍着眼泪将孩子抱给纳兰老夫人,怕自己舍不得而不再看他,她含泪走出马车,对陆舒道:“放了其他人,我跟你走。” 陆舒眼线瞥过马车,面色阴了阴,带走纳兰初的同时,下令道:“马车上的人杀了。” “住手。”纳兰初厉声喝道:“陆舒,五年的韬光养晦,你的追踪虽强,但也别当我王府暗卫是死人。我已决定跟你走,他们并不碍了你的事儿,放过他们还不行?” 陆舒轻嘲,“这么媳他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 “不是我的。”陆舒眼中布满了阴霾,似乎要将马车撕碎。纳兰初心惊之余,道:“陆舒,别逼我恨你!” “事到如今,难道你仍旧不恨我?”陆舒倏地一笑,神色却是更凝重,阴霾的面上抖了抖,咬牙吐出几个字,“初儿,你说我是该高兴你能为我撒谎,还是该愤怒你无所不用其极的保护恪王的孩子?” 纳兰初眼皮一跳,陆舒面前,她还是不要玩心计了。她慢慢低下头,沉思了会儿,倏地抬眼,“陆舒,如今我同恪王的感觉你应当打探出了?” 陆舒眼中溢满笑意,“那又如何?” “我对他的感情并不似当初,如今,也就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之所以留下他身边,不过为了孩子。我能为孩子赔上我的自由,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她,陆舒,你可以将我带走,但孩子,请你饶他一命。” 陆舒略一沉默,眼前的女子却朝他一跪,“陆舒,我可以跟你走,但你不能伤孩子。” 陆舒一震,这个女人的刚毅他是清楚的,当年,她以为孟天昊不是恪王之子,在不得不嫁恪王之时,为了孩子放弃清白。当年,她深重剧毒,在自己与孟听凝的抉择中,毅然选择女儿活命。现在,在他面前,她又为孟天瑜打算了么。 莫邸说,若他伤害她的孩子,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陆舒苦笑,她的孩子是恪王的,为何自己与她便没孩子。 孩子,是他的痛! 其实归根究底,马车里面的那个孩子是死是活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之所以想杀了他,不过是气不过那张脸。而纳兰初与恪王的事情他知道,两人闹僵,纳兰初厌他恶他,陆舒心里冷笑,恪王,你也有今天。 他想,既然两人已经闹僵,不若先饶过这个孩子,后面再想法子得到纳兰初的心,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斟酌一番,陆舒道:“嗯,好,我答应你。” 纳兰初再次朝他磕了个头。 陆舒果真没对孟天瑜做什么。看纳兰初为保全孩子而离开,又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心里不免堵了一口气。特别对着这张酷似孟玥的脸,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孟天瑜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见马车里并无纳兰初,不解问道:“外祖母,母妃呢?” “走了。” 纳兰老夫人不想和他多说话,吩咐众人回程。 “母妃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天瑜一起?我们还要上香呢。”孟天瑜说道:“是不是天瑜睡着了,母妃不喜,所以才扔下我走了?” “她没有扔下你。”纳兰老夫人的声音不由大了些。 孟天瑜慢慢低下头,低声道:“外祖母,你很讨厌我吗?” 纳兰老夫人否认。 “可是外祖母对天瑜和对哥哥姐姐不一样,天瑜觉得,你就是讨厌我。” 纳兰老夫人确实不喜他,却也并未有厌恶之意,其实细想来,这孩子很乖巧,对她也很好,她不喜他,不过是因为这张脸。 五年前的事情让她对孟玥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