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食风鬼仍张着嘴,似乎没看见她。
“抱歉,打搅了。”慕词走到他跟前,此刻对方才转过头来,半是奇怪半是不解:
“你在和我说话?”
“嗯……你认识时音吗?”
食风鬼狐疑地盯了她一眼,摇头道:
“不认识。”
“就是活了上千年,脾气很不好,时常穿一件宽袖长袍的那个……”
它重复道:“不认识。”
居然会有不认识他的。
慕词不死心:“真的不认识吗?你没去过鬼域?”
“鬼域,什么地方?”对方挠挠耳根,“没去过。”
想不到,竟有这样孤陋寡闻的野鬼,她登时语塞。
“还有别的事么?”
慕词只好轻叹:“没有了。”
“那我接着吃饭了。”它欢喜地转过身去,迎着风张开大嘴,满脸的享受。
慕词失落地看了看他,无奈地往回走。
这地方她不能再下去了,可是如今要怎么离开……
时音。
她仰起头来,仰望天空。
不知道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
上元前一天,展昭回到开封府将两本已经翻阅完的案宗还给公孙策,正遇上他在和包拯商议宋夏合议的事。
“多谢先生借阅。”
“不客气,小事而已。”
包拯因也抬头问他:“展护卫,侍郎府那边近况如何?”
展昭恭敬答道:“并无异样。”
“那就好,等明日上元过后,你就撤一半的人走吧。慕侍郎想必也安心了。”
“是。”
“此番辛苦你了。”
各自寒暄了两句,展昭知道他二人还有事要忙,便告辞退出书房。
包拯随手把他留下的那两本册子翻了翻,“咦?这都是多久前的案子了……”
“是啊。”公孙策替他整理桌面上的书,随口道,“说来也奇怪,展护卫这些年一直在查五十年前的那宗旧案,不知道是为什么。”
“魏王反叛的事可牵连了不少人啊。”包拯轻叹道,“这里头连大义灭亲的人都有。”
“大义灭亲?”公孙策把书立起来跺了两下。
“嗯,据说当年朝堂上有一对双生子同朝为官,魏王出事之前,其中一人写过一封密折,向先皇揭发自己的兄长。”
“是为了自保吧?”公孙策怀疑。
“谁知道啊……”包拯摇头苦笑,“毕竟都过去五十年了,也无从考证。”
这段时间忙于公事,很少回自己住处,展昭推门进去,就着桌上的冷茶喝了两口,椅子还没坐热,忽觉脑后吹来一股冷风,似有什么东西袭来。
他猛然抬眸,飞快用两指夹住暗器。
“展昭!”有人一脚踹开门,咬牙切齿地走进来,“你总算是回来了!五爷我可是在这儿等了你三天三夜!”
一道白影鬼魅一般闪身上前,来者青丝飘逸,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怒意。
“白兄?”展昭放下茶杯。“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说起来他们两人也快有一年没见过面了。
“你还有脸问我?!”白玉堂连连拍了好几下桌子,指着他鼻尖就问,“我还没问你呢!你退出江湖就算了,做朝廷的走狗是什么意思?你想钱想疯了?”
展昭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把他手指撇开,纠正道:“包大人不是朝廷的走狗,我也不是。”
“可你做官,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兄可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我说的不对吗?”白玉堂忽然语气一沉,“你莫非忘了念一当初是怎么死的?”
蓦然间,展昭神色一凛,眸中降下寒意:“我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那你还替朝廷卖命?!”白玉堂冷笑一声,“念一要是泉下有知,气都能气活过来。”
倘若真能气活过来那就好了。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不欲跟他多做口舌之争,展昭提起剑往外走,“我还要巡街。”
“站住,想跑啊?”白玉堂摁住他肩头,“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索性绕到他面前去,“你要当官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自称什么……什么‘御猫’!你这分明是在跟我叫板!”
说起这个,展昭亦无力叹气。
“这是圣上赐的封号,与我无关。”
“别拿那个皇帝来压我。”白玉堂当即挽了个剑花抽剑出鞘,“武林上下都知道我陷空岛五鼠,你还偏偏起这个称号,不就是摆明挑衅么?”
他无奈:“五弟莫以为谁都如你这般有闲暇有功夫,想方设法的挑衅别人。”
“废话少说,咱们剑下见真章!”
话不投机半句动手是白玉堂一贯的作风,知他如展昭也懒得躲躲闪闪,索性和他打了个痛快,百招之下难分高下,正在此时,他手腕一转将画影推出掌心,展昭急忙侧身,长剑贴着他的脸直直朝身后飞去。
不承想背后恰有个端茶水的衙役路过。
“糟了!”
白玉堂暗道不好,但见那衙役手忙脚乱地往旁边躲,总算是避开这一剑。
一声巨响之后,画影剑深深没入墙内,在空中轻颤。
展昭和白玉堂皆松了口气,似乎觉得此情此景熟悉万分,在原地里静默了许久,他俩才相视一眼,对望而大笑。
“走!”白玉堂一掌拍在他肩上,“喝酒去!”
*
上元这日,花灯如山如海,因为是一